“星城清明风·写往天堂的一封信”部分来稿摘录

  外婆是80岁时去世的……我6岁的时候,母亲将我接回家上学,只有过年过节我才回外婆家住上一晚。但我依旧和外婆非常亲,每次去外婆家我都欢呼雀跃,十几里山路,我一点都不嫌累,总是第一个跑到外婆跟前,然后围着外婆叽叽喳喳,有着说不完的话儿。外婆总说:“带过的就是不一样,特亲。”

  外婆去世的时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那时我还在三百里之外的学校上学。外婆去世的那个晚上,我梦见外婆在烤火,一边添柴一边说冷,还说她没有鞋子穿。醒来后,泪水打湿枕头,不好的预感促使我天一亮就往邮局跑,邮局刚一开门,我就冲进去挂长途电话回家,家里迟迟没有人接电话。我心里越发慌乱。转身又往车站跑,却被告知长途汽车早已驶离站。等到我转了五六趟短途车赶到家时,已是傍晚。我没有见上外婆最后一面,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外婆一生既没有显赫的功绩,也没有辉煌的事业,她只是千千万万平凡老百姓中的一员。但在我心目中,外婆永远是最伟大的,最无私的。我想念她……

  ——熊燕《远去的外婆》

  朱嗲是我在长沙县某中学就读时的老师。那个时候的朱嗲(注:嗲,读dia,长沙人对年长者的尊称),我们甚至连他感冒咳嗽都没有见过,他就是我们心中的每一个晴天,就是我们心中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一座高山。高中毕业之后,和朱嗲见面的机会渐渐减少,后来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忙于事业,更是回母校少了。一年中难得去朱嗲家里坐坐,每次去了,都是听他纵论古今、心忧天下,从来没有跟学生说过任何个人及家庭琐事,传递给学生的依然是满含鼓励和期待的拳拳挚爱。朱嗲的学生遍布全国,退休之后,他和师母也曾外出饱览祖国大好河山,但到过很多地方,却从来没有给任何学生增添一点麻烦。老师永远是老师,那份尊严,至死不渝。朱嗲走后,听师母说,他患病之后身体消瘦得厉害,电话里每次学生要去看他,他都佯装中气十足,谢绝了学生探望,不愿把自己生命中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每念及此,我都心痛不已,空留下无尽的悔恨和遗憾。后来病魔无情,弥留之际,他老人家还不忘再三叮嘱师母,他走后,学生来送别他可以,但不接受任何学生的任何慰问礼金。这就是朱嗲,心硬如钢,把一个知识分子的傲骨保留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爱深似海,把自己的一生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他心心念念的每一个学生。

  后来,远在天国的朱嗲,似乎依然在深情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学生。人生,就是曾经幸福的相聚,也会夹杂着别离的伤感和痛苦。我们在懵懂的年纪遇到了朱嗲,是朱嗲成就了我们那一段最好的时光。

  ——章清《老师朱嗲》

  以力气大著称的舅舅,为人热情仗义,从不吝惜力气,遇到乡村里谁家有重大力气活,只要吱一声,他就会放下手上的活计,风风火火地赶去帮忙。帮忙的时候,哪怕是冬天,咬牙使力,热气腾腾的脑门上直冒汗,但是他用手一抹,不顾沾上脸的泥灰,照样或拾或扛或搬或推。每次力气活干完,主人家自然少不了好酒好菜招待。舅舅总是喝得红光满面,谈笑间意气风发……

  生活好了,可舅舅已经再没有时光享受。清明假期期间,舅舅不仅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也被抽走了所有的时光。我一程一程送他居住到另外一座村庄,在他的身边是疼爱他一生的外婆。母子俩相依,另一条路上不会孤苦无助。下得山来,我不时回望,不禁痴想:在那个每个人必然到达的世界里,舅舅还是那个力气蓬勃如春草漫漫的大力士吧!

  ——袁道一《好酒》

【作者:】 【编辑:曾茜】
关键词:清明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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