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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路,慢慢地走

  •   《人生缓缓》/简媛 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4年3月   《人生缓缓》/简媛 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4年3月

      朱小波

      《人生缓缓》是作家简媛最新出版、写给匆匆赶路者的一部静心之书。

      “缓缓”两字有诗意的出处——“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此语为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国王钱镠所作。据《十国春秋》记载,钱镠甚爱自己的王妃庄穆夫人吴氏,王妃每年春天必归临安,钱镠甚为想念。一年春天王妃未归,至春色将老,陌上花已发。钱镠写信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意思是田间阡陌上的花开了,你可以慢慢归来了吗?其实信中就只这一句话,清人王士祯对这九个字的评价是“艳称千古”。北宋大诗人东坡先生曾题诗“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女长歌缓缓归”。现今简媛以此为题推出《人生缓缓》一书,穿越千年,与古人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简媛说:“长长的路我们慢慢地走,别总是低头赶路,而忘了沿途都是风景。”全书共分五辑,分别是:心有所念,哪里都是故乡;欢喜日常,人生难得享清欢;到山中去,觅安静的力量;且偷闲,安顿好疲倦的灵魂;人生缓缓,时间自有答案。60篇散文,也好似作者写出的60封情书。或是故乡记事,或是旅行笔记,你听她娓娓道来,全是爱呢——纯真、友善、静美。

      《鼠曲粑粑》是我特别喜欢的一篇。一份美食里不但带着故乡气息,也带着浓浓的母爱。我认真地把这篇文章看了两遍之后,不但认识了鼠曲草,它“周身披一层柔软的白色细绒,叶片像动物(幼鼠)的耳朵,摸上去也是软软滑滑的感觉”,而且自认也学会了做鼠曲粑粑。“将鼠曲草洗干净,沥干水,切碎放在石磨槽里磨成汁。糯米粉与绿色的草汁和在一起,糯米被染成墨绿色,再一个一个做成团,里面藏着芝麻、碾碎的花生和白糖腌过的桂花,最后把它们摆放在上大气的蒸锅上蒸熟”,读完这操作指南一样的文字,感觉自己就是和写作者一起站在厨房里边聊天边看她妈妈做事呢。

      《雪花丸子》也是这样一篇有味又有爱的美文。这次雪花丸子承载的是一份深沉的父爱,是一种力量的连接。虽然那位父亲并没有刻意教过女儿怎么做雪花丸子,也不曾要求她学会它的做法,“可自有记忆起,我就记得,雪花丸子很好吃,也清楚它的制作过程。而父亲安静坐在堂屋里做雪花丸子的身影此刻驻在我心头,也因此让我拥有一种力量——我能做好雪花丸子”。去超市购买食材,回家慢慢将五花肉剁成肉泥,这不是行为艺术,是一次深深的怀念,这个过程就是写作者与父亲的再一次相遇与对话。简媛说“只是粗浅的生活,却怀着真心去过,不焦虑,不怠慢”,这份自在或许正是来自她父亲。

      “读你写的书,在书里与你相逢”,这是我真实的阅读感受。它的诗意萌生于《你好!》里的湘府文化公园。那里的广场、道路我行走过,那里的花花草草我抚摸过,那里的月光我仰望过,那里的鸟鸣我倾听过,那里公园管理人员我也遇见过。它的诗意还来自于读《与书有约》,“每一场读书会,都是与爱书者的一次约会。我们从这座城市的不同角落会集一处,坐地铁、步行、乘车、自驾,不管用哪一种方式,我们总能抵达,也总能怀着约会旁的喜悦抵达”,那个“我们”里有她,也有我呀。

      简媛用自己的行走告诉我们:其实,生活不是赶路,而是享受路。春看樱花纷飞,夏听蛙鸣蝉叫,秋夜望月观星,冬闻蜡梅飘香。世纪有时,风景无限。总有一些安静的角落,值得我们去落脚栖息。感到疲惫时,不妨向温暖的地方流动。紧绷的土壤长不出耀眼的花,抬头看的满天繁星才是生命的能量。慢慢来,时间虽然从不言语,却能给我们出乎意料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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