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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脾气(一)

      此系英雄

      说是一个模特美丽,穿麻包片都漂亮,而多愁善感的女兵,也有着女儿的天性,有的是晶莹的、可爱的,有的如同模特身上的麻包片,本身不美丽,也不漂亮,却因为披在模特的身上,其美丑界限有几分模糊起来。尼采说,女人是介于成人和孩子之间的一种族类。

      有首《小脾气》的歌儿唱道:

      小脾气,耍点小脾气,

      我想看你对我有多在意。

      我的小脾气因为喜欢你,

      这个荣幸我只给你。

      小脾气,耍点小脾气,

      爱你所以训练你的反应。

      我的小脾气因为喜欢你,

      跟我一起制造爱的乐趣。

      耍点小脾气,是为了看男友的反应,是为了制造爱的乐趣,这真成了女人因可爱而美丽,这种小脾气姑且另当别论。

      而大多数小脾气,却不是那么好玩哟。

      女兵爱美,喜欢浪漫,好讲“小情调”,用连长的话说是“毛病不轻”“事事不少”。

      刘兵可以说是时尚代言人,据本人班务会上“供述”,想当年曾经轰动一条街,发型、 时装一度领先县城一两年, 什么连衣裙、 指甲油、 口红等等充分享用, 头发根上还依稀可见黄发斑斑,有外号“小美美” 之称。 谢兵同志嘤嘤细语, 是妈咪的小宝贝, 想当年也是校花一朵, 只因为太过艳丽, 影响了周围异性同学的学业, 只好挥泪难说再见, 说到动情处泪水潸潸。我等怀着“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插两边”“革命理想高于天” 的军官梦投笔从戎,自己掂量着,尔等才女怎么也得给上几颗星星、几条杠杠吧!张兵班长撇撇嘴,“臭美吧你!” 这是我根据其口型分析的。可能是为了保护新同志工作积极性,小嘴只是象征性地扁了一下,没有言语。如此等等,鸡一嘴鸭一嘴诉说女儿革命从军史。

      来部队一段时间,虽然在称谓上,正如刚生了孩子的妈妈,生理上已经完成了一次转变, 而心理上仍然是妈妈的好女儿。即便女儿们的称谓变成了女兵,在家养成的女儿习气仍然形影相随, 比如夜里不抱着猫呀狗呀的毛绒玩具便睡不着觉;说什么连里的开水不好喝,专门跑到服务社买饮料喝;更有某些女儿们实在不像话,懒得横草不捏竖草不拿,连扫地也不干,要不是部队规定叠被子,起身就想走人呢,班长刚想说两句,小嘴一扁:“我爸是老板,就是不差钱,我是千金呢!”班头们私下里总结说,一身娇气,一副傲气,一出手阔气,一肚子小脾气。

      女兵们有时心中虽是满腹欢喜, 队列却把大家的面部表情塑造得像正步一样严肃。 队伍刚解散,女兵们便这儿一群那儿几个,三三两两,咬耳朵的、低头走路的、独个儿寻思的,像鸟儿一样飞了去,一回到宿舍叽叽喳喳乱作一团的热乎劲却令人惨不忍睹。女兵们你一语我一言,你来我往,有欢声、有笑语,也不乏有嘁嘁喳喳的小摩擦、小别扭。张兵从二班赵兵那里借了个小凳,一直没还,也没有任何想还的迹象,每次开班务会什么的,二班总缺个座位很不方便。赵兵是新兵,不好意思向张兵班长要。二班班长宋兵便向张兵班长提出要回小凳。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张兵班长却不知犯了哪门子横:“我不是从你那儿拿的, 就是不还。” 宋兵班长一听就急了说,“张兵你太不讲理了你!” 张兵这边火腾一下一冒三丈,“我咋不讲理了我,我就是不给,就是不给,气死你,气死你!”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是吵,又是拍,又是喊,又是叫,只吼得唾沫飞扬,花容失色,似有效仿《水浒传》里顾大嫂作河东狮吼,“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礁敲翻庄客脚”,这就差拳打脚踢了,真是不亦乐乎!(文章节选自《女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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