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习妮 戴飞军
1934年,尚瑞尧出生在山东一户普通农家,14岁加入解放军。一年后,因业务水平精湛,尚瑞尧入编铁道兵团,学习铁路建设知识。1950年10月,美帝国主义将朝鲜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毛主席号召全国人民抗美援朝,保家卫国。17岁的尚瑞尧立刻报名,“是战士,就要上战场!保家卫国,非入朝不可!”次年1月,他与战友唱着志愿军战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
战争中,敌人对铁路的破坏几近疯狂。弹药、轻重武器以及粮食、被服、油料等,能否及时运至战场,决定着战局成败。尚瑞尧所在部队入朝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抢修被敌机轰炸的铁路,确保物资运输畅通。
朝鲜的冬天,冻土固结,路基一旦被炸毁,取土填坑异常困难。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17岁的尚瑞尧灵机一动:在路基两旁,打下3米深洞眼。再用炸药炸开冻土层,底下就是松土,可随时搬用。“破冻取土法”投入使用后,部队用土有了保障,铁路修复进度也大大加速。为此,金日成在视察铁路修复工程时亲自接见了尚瑞尧,并将一枚朝鲜国旗勋章戴在了他身上。
在抢修铁路的过程中,战士们逐渐摸索出一些规律:在敌机经常轰炸的重要路段,一方面,按原装摆好枕木钢轨,做好伪装,吸引敌军火力;另一方面,绕开重点轰炸区,另修路基,安装活动式枕木钢轨。就这样,即使美军的轰炸一天都没断过,但是我们的铁道线也一天未曾中断过!中国人民志愿军铁道兵团也被敌军称为“不可思议的神兵”。时隔大半个世纪,尚瑞尧的这份骄傲,依然挂在脸上。
战场上波谲云诡,到底经历过多少次出生入死,尚瑞尧早已记不清,但1952年5月19日那场与“幽灵部队”的遭遇战,他始终难以忘怀。当时,尚瑞尧所在部队增援一线主力部队,主力部队在转移过程中,与敌军“幽灵部队”正面遭遇。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不少战友都在尚瑞尧面前一一中弹倒下,其余的战士不得不暂时退入战壕。作为铁道兵团临时指挥长,尚瑞尧冷静分析敌军的火力和人数,和主力部队指挥人员在战壕里开起了临时作战指挥会议,“我们不要怕牺牲,不能让后面的战友当了敌人的俘虏,一定要攻下这个路口!”他们靠单发冷枪吸引敌军,尚瑞尧身先士卒,担任主攻手,个人击毙敌人14名,最终带领战友冲出重围。
1953年7月朝鲜停战协定的签订昭示着抗美援朝的胜利。在朝鲜的4年战斗中,尚瑞尧立功8次,先后被西北军政委员会授予“人民功臣”勋章、一等战斗英雄勋章,两次荣获朝鲜国旗勋章。
1954年12月,尚瑞尧回国,1955年考取91文化干校,1956年到1957年带新兵,1957年底去石家庄深造,“我跟着毕业班考试,考取了木工三级技术员,锻工三级技术员。”而后,他听从组织安排到湖南工作,参与了三线建设,开过火车,也驾过飞机。1959年10月1日,25岁的尚瑞尧作为铁道兵受阅方队中的一员,迈着雄健的正步,踏过天安门广场,接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
1974年6月,湘潭大学恢复建校,尚瑞尧积极响应党的号召,来到学校政治工作组从事人事工作,后被调入师资调配办公室,先后担任了教务处师资科长、经济系党委书记、人事处调研员等职务,直到1991年11月离开工作岗位,期间为湘大人事调配等工作做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离开工作岗位后,他一直担任离休干部第一党支部书记,连任了24年。
在谈及对战争的看法时,尚瑞尧说道:“战争是令人恐惧的,是忧伤的,是死亡的滋生地。但恐惧和退却无济于事。”尚瑞尧潜意识里也曾有过一丝畏惧,但看到战友们一个个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想到身后便是自己的祖国,这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热血和胆气便油然而生。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转眼已是数十载,尚瑞尧在湘大居住了48年,距离抗美援朝战争也过去了72年。尚老不愿过多触及那段难忘的记忆,因为有太多战友留在了异国他乡。在他的心里,始终没有忘却的是,党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人民哪里需要我,我就在哪里。这是尚瑞尧的座右铭,也是他一生的挚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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