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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鲸探寻之旅(各书己见)

  •   《看鲸记》/常立 文 红方块 图/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2021年8月   《看鲸记》/常立 文 红方块 图/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2021年8月

      米菲

      “叫我好好吧。”女孩发现沙滩上躺着一头鲸,她定定地望着,海风吹拂着她的衣裙,这是个平静如常的下午。

      这简单平淡的文字和画面瞬间击中了我。

      “叫我以实玛利吧”,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白鲸》就是以这句开场白开启了一段漫长而惊险的旅程。以实玛利作为幸存者、讲述者,向读者娓娓道来亚哈船长与白鲸的故事。

      《看鲸记》开篇向《白鲸》的致敬,赋予了女孩好好围观者以外的身份。好好不是向读者客观地介绍自己的名字,而是以亲历者的口吻,与读者们在面对面地交流,讲述她的所见所闻所感。读者仿佛不是在读一个故事,而是随同好好进入了她的一段回忆,与她一同见证看鲸之旅。

      透过好好的眼睛,我们看见鲸与人的关系。搁浅的鲸吸引了人们蜂拥而至,毕竟,海中巨兽本不应出现在沙滩上。鲸的非正常死亡,引发了人们的关注与愤怒。文字非常克制,但图画中传达了丰富的信息,我们从中得知鲸等海洋生物深受海洋垃圾的困扰,比如废弃的渔网、漂浮的塑料……但喧嚣之后,热度散去,人们不再记得鲸搁浅之事,鲸被掳之事,甚至即使这已是世上最后一头鲸。毕竟,这世上一个物种的灭绝,距离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升学升职那么遥远。

      随着好好,我们还看到了历史上人们对于鲸的态度演变过程。好好遇见了捕鲸船船长亚哈,《白鲸》中疯狂可怕的老人,他在与鲸的搏斗中失去了一条腿,因而执着于追寻白鲸并毁灭它。历史上,人们组织捕鲸船捕鲸、杀鲸以期获得鲸脂、鲸肉,直至二十世纪中后期为保护濒临灭绝的鲸类资源,多个国家停止了商业性捕鲸行为。好好还遇见了渔夫圣地亚哥,他在《老人与海》中说:“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这位风烛残年的渔夫与大马林鱼搏斗,与鲨鱼搏斗,最终带回一副鱼骨头。两位老人代表的都是与天斗、与地斗,征服大自然的执着奋斗精神。但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人们意识到保护物种多样性的重要,逐步减少了捕鲸行为。捕鲸被限制了,扰鲸现象却一再发生,人类工业化的进程造成了污染物的过度排放,填海造田、繁忙的航线,都极大地威胁着海洋生物的生存。

      透过好好的眼睛,我们更看到鲸——躺在沙滩上的鲸试图表达着什么。事实上,一旦搁浅,鲸将经历痛苦而漫长的死亡过程。在搁浅过程中,它的皮肤干燥失水,内脏和骨骼也无法承受自身体重的压迫,身体情况迅速恶化。由于它的身体过于庞大,人们无法在不伤害其躯体的情况下将其送回大海,它只能在搁浅中等待死亡。

      “鲸落海底,哺暗界众生十五年。”这是加里·斯奈德在《禅定荒野》中阐述的现象:鲸落。一头鲸生命消亡的瞬间,其实正预示着无数生命的开始。鲸鱼庞大的尸体会慢慢沉入营养成分稀少的海底,可以给深海动物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用死亡创造出一套完整的可维持上百种无脊椎动物生存长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生态系统。

      一鲸落,万物生。一头鲸在大海中自由成长,又在自然消亡之后成为深海生命的绿洲。原本,这是鲸与大海之间彼此温柔的对待,然而,受伤搁浅的鲸却永远留在了陆地上。

      鲸消失了。它从世间消失了,也在人们的心里消失了。人们不再记得曾有一头鲸因人类的过错而受伤、搁浅,无法回归大海深处。可是好好一直在意,她从未忘记探寻鲸想要说什么。现实世界中,人们也从未忘记这头搁浅的抹香鲸,它被制成标本收藏于博物馆中,人们采取各种措施减少污染、清理海洋垃圾……也许是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但微小的力量终将汇集起来推动改变。就像小姑娘好好,那么执着地拿着盆为鲸泼水,希望帮助它回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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