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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与罗纳河上的星夜

(外二章)

      田瑛

      阿尔勒的天空,星星无序生长。

      那些清晰的倒影,如一个人压低在喉间的言语,拨弄夜的高深难测。

      此刻的罗纳河,静谧如诗,流水敛走野性,生怕惊扰它的沉思。

      不远处闪烁的人影,为夜的宁静绘上一抹灵动。可他们的参与,也是夜空下超常的渺小。

      他们避开水中的光线,与河水平行移动,无法化解什么,包括沙滩,包括梵高笔下构建的氛围。

      宁静,以假的面孔,遮掩了画家内心无处可逃的刺痛,流星似的漩涡那般装饰天空。

      谁也无法确定,下一秒它是否会从天空坠落?

      请不必费心地猜测。

      星空下,定会有人予以或近、或远的梳理。


      麦田群鸦

      路,是生命的象征。

      它出入麦田,却又受限于麦田,更无端地消逝于我们的视线之外。

      路边的绿草,恰似一双渴望的眼睛,在麦浪中熊熊燃烧。

      风是飘忽不定的,思想般纠结着麦穗的头颅。

      我们的视线随之移动,一条天际线横空而来。蓝色呼啸着,搬出陡峭而辽阔的天空。

      一群乌鸦盘旋,偶尔抛下一粒鸟鸣。

      一条没有出口的路,如死亡。

      暗示着画家是自己的囚徒,也是自己的解脱者。

      他的情绪,释然于此,也终结于此。


      树根

      它,如狂野的生命,热烈地扎进土地,依然难逃暴风雨的撕裂。

      那条曾被他写活的路,开始倾斜与扭曲。

      我置身画家的视野,所有生长的树木,生命已经爬上自己的断头台。

      我的意象蜷缩于此,且肆意扩张。

      我看见他的生命,已然失去了独属于自己的天空,却又吻合了一百多年后,他画下的这幅画,杜比尼大街的树木静立,依然生长,挺拔且越来越高大。

      他的顽强生命力,恰似画里绿色的树叶,缠绕着时光,像细长的飘带,随风奔跑与呐喊。

      我以全新的视角切入,隐约中看见生命的绝望之书,继续书写着生命的大风起,云飞扬,风沙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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