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湘
湛蓝的天空下，清澈的河流穿村而过，白墙红瓦映衬下，广袤的田野，万物依然生机勃勃。秋日阳光下，伟岸的房子熠熠生辉。母亲在门口穿梭，看起来精神很好。我常想，母亲年近70了，同村的人都说她思维敏捷，没有老态，年轻人尝试的东西她也乐在其中。
今年秋天，桂花开放得特别欢快，早晨推开大门，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扑鼻而来，母亲不禁说了一句诗：“空气里也是桂花香。”母亲被大自然的快乐感染了，她叙说的很多话语都似乎来自土地上最神奇的引力，每个季节的声色光影，花晨月夕，都沉浸在她私语的喜悦中。
我觉得她有与众不同的能力，住在乡下，她可以把家门口花花草草侍弄得斑斓多彩，一年四季都看到耀眼的花。玫瑰花、月季、凌霄花，还有在地上生长不知名的一些小花，围着家里的围墙生长，明媚了母亲的视野。院子里的小花，开得特别耀眼，哪怕在秋冬时节这些花也傲立枝头，都像长在母亲的眼里。
菜园里蓬勃的绿意，青菜、丝瓜、青豆，这菜园，母亲是费了心思的，她请人把菜沟砌了水泥地板，菜都蔓延到旁边。不远处的杂物房，有母亲堆在那里的一些肥料，陈年土砖、腐草、从别人家挑来的羊粪，还有一些干枝败叶。每次城里的姨妈回来，便是羡慕不已，乡村土地上种的菜，特别新鲜，此刻，也是母亲无比荣耀的时候。
住在乡村，母亲对生活是无比感恩，她曾对我说：“你根本想象不出，现在的农村有多好。水泥路修到家，还架起了太阳能路灯。”傍晚时分她便邀村里人一起散步，从开始的两三个人，一会功夫便聚集了一支小队伍，她们散步总是要走很远，直到路灯亮了才开始往家走。屋门口有个壮年人上次心肌梗塞进了重症室，她便天天念叨，唏嘘不已。等人家回来，她去探望，看到还算安然，她说道：“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幸亏路好，救护车来得及时。”
母亲在塘边割草喂鱼，她弯着腰，一抓一大把草，一点都不像老人。我问母亲：“乡下最大的好是什么？”她由衷地感叹：“乡下的卫生好，垃圾有人按时收走咯。”现在的农村，路上、旷野干净清爽，植物蓬勃生长，河流清澈，家里的垃圾全都放到门口的大桶里，每天都有人来收走。各家各户定时清扫门前水泥路，村里确实清爽，难怪母亲要感慨。
“空气里也是桂花香。”母亲已经越来沉浸于乡村生活，她的眼里就是菜园、花草，还有子孙辈的日子。她也不愿去外面走，就是守着家乡的这片大地，她来自土地浸染的天然浪漫，是每一个在城望乡的人所难相遇的。我也要寻找她每天的盎然情绪，书写着，相见着，在乡村土地上枝繁叶茂，诗意栖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