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清明时,泪洒青冢祭忠魂。面对庄严的墓碑,我们心如浪涌;面对先烈的英灵,我们心如潮动;清明不仅仅停留于祭祀故去亲人的感念,缅怀为民族和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和具有优秀民族文化品质的先贤,为其赋予了更为丰富的人文内涵。在这个属于思念与缅怀的日子里,笔者带你走进康西瓦革命烈士陵园,了解这喀喇昆仑山腹地的背后故事。
胡晨刚 赵金石 牛德龙
每思祖国金汤固,便忆英雄铁甲寒。
清明将至,来康西瓦烈士陵园祭奠的人络绎不绝。笔者跟随新疆和田军分区某边防团的车队,在蜿蜒起伏的219国道行驶约2个小时后,逾期到达康西瓦烈士陵园进行祭奠。
镌刻着“保卫祖国边疆的烈士永垂不朽”革命烈士纪念碑,在青天白云的映衬,和巍巍雪山的簇拥下,拔地而起。官兵们纷纷下车后列队、报告、拿祭品,向烈士敬献花圈。
雪山埋忠骨,107位为国捐躯的革命烈士长眠于此地。寒风中的康西瓦烈士陵园庄严而肃穆,队伍里不少官兵闭着双眼压制着即将流下来的泪水。
历史是英雄的历史,英雄是历史的英雄。翻开厚重的史册,笔者不禁热泪盈眶。
据相关资料记载,1962年10月20日,中印自卫反击作战结束后,我西线参战部队阿里方向阵亡官兵安葬于狮泉河,天空方向阵亡干部安葬于叶城,阵亡士兵安葬在康西瓦。1965年5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政府拨出专款,为康西瓦陵园修建了纪念碑,为每位烈士立了碑,并正式命名为“康西瓦烈士陵园”。
对印自卫反击作战以后,该陵园又陆继安葬天空防区因公牺牲和病故军人24名。今天,康西瓦烈士陵园共安葬牺牲、病故革命军人107名。
“生在喀喇昆仑为祖国站岗,死在康西瓦为人民放哨。”该边防团官兵介绍说,这个团新兵上山,先要去向烈士报个到;老兵退伍,一定要来这里给烈士道个别;部队换防经过,停下来给烈士们点支烟、敬杯酒;汽车团的大型车队途经此地,一律减速慢行,三声长鸣笛通过;就连陆航旅的直升机飞经这里,也会绕陵园低空盘旋向先烈致敬。来到山上的记者还会带上几张最新的报纸压在纪念碑下,即使不是军人,跑运输的司机、骑行的游客也会前去祭拜。
“每逢重大节日我们都会到这里缅怀先烈,让官兵学习先烈不怕牺牲勇于奉献的革命气节,几十年来,这些自发形成的习惯在喀喇昆仑山上星火相传,成为一条不成文、却人人都遵守的铁规!”该边防团政委胡晨刚说。
“差一点进了康西瓦!”这句极富地域特色的口头禅,是喀喇昆仑高原守防官兵遇到突如其来的危险或者疾病时最容易发的感慨,因为大家觉得,巡逻时踩过的雪窝,趟过的冰河,或是爬过的雪峰,都有前辈的足迹,都有英雄的余温。
埋在在烈士陵园里职务最高的是副排长潘发枝。他是原7979部队副排长,甘肃民勤人,1962年10月牺牲,荣立一等功。战斗中担任尖刀班的第二班在副排长潘发枝带领下,首先冲入敌阵地,歼灭了地堡守军,向第二座地堡进攻中,潘发枝头负重伤,跌倒在地,苏醒后得知连长、排长均负伤,便不顾脑浆外溢,咬紧牙关继续投入战斗,又炸毁地堡两座,终因伤势过重牺牲。战后追记一等功。
维吾尔族烈士司马义·买买提,1960年7月入伍,从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成长为班长,并成为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边境自卫反击战,一颗子弹从他左手腕穿过,打进他的胸膛。他一手捂住伤口,一手从腰部子弹袋里拔出备用的弹夹,插上膛去。他将身子移到车厢中部,用车厢作依托,顶住胸部伤口,继续向侵略军猛烈射击。他的左臂被子弹击中,他强忍疼痛,坚持战斗,右下腹再次中弹,依然依托汽车奋力还击,直至胸部中弹,壮烈牺牲。战斗中,司马义.买买提为掩护战友英勇牺牲。1963年4月26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特授予他"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并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
在陵园的最后侧,一块比较新的墓碑上深深的刻着:“叶尔登巴依尔·红尔,1992年4月3日出生,男,蒙古族,新疆阿勒泰市,汗德尕特乡人,2010年12月入伍,2015年5月入党,荣立三等功一次,2016年1月23日在河尾滩边防连乳头关前哨,执勤守防期间,因突发心肌炎、脑水肿,经抢救无效因公牺牲,卒年23岁。”
“巴依尔,兄弟们来看你了!”该团政委胡晨流着泪说,现在前哨通往连队的路加高了路基,架起了桥,积雪再不会掩埋道路了,前哨配备了北斗机,远程医疗设备,再也不会出现通信中断,医疗条件缺失的问题了……
“如果巴班长还在,今年应该是第9年了,已经是上士班长了。他牺牲那一年,他说5月份回家休假,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对象,班长和我说,他不想太早结婚,要安心服役等升为上士再考虑个人问题!”河尾滩边防连中士方宗庆红着眼对笔者说。
2016年1月防区一线突降暴雪。雪大再大也抵不住官兵巡逻的脚步,巡逻队中负重最多的巴依尔巡逻回来后变开始出现咳嗽、胸口痛疼,并且呼吸困难。
河尾滩官兵们在机械的配合下经过两天不分昼夜的抢修道路,机械终于冲破积雪,将巴依尔带出了前哨,并紧急送下山医治。遗憾的是急性心肌炎和高原脑水肿的破坏性极大,经过4个多小时的抢救,还是未能挽回战友的生命。
追悼会上,数百名官兵无不放声恸哭,哭声撼昆仑。
有人说得好:“喀喇昆仑山张开宽阔的臂膀,将康西瓦轻轻揽入怀中。曾经是辞别双亲、远离故土的孩子。如今,他们早已经化作了共和国边关的巍巍山脉,与喀喇昆仑同在。”
寒风瑟瑟,由远而近,似战马长啸,似钢刀出鞘,似战鼓雷鸣。
共和国的将士与山川同在,长眠康西瓦革命烈士陵园的英雄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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