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坤夜读丨《兵生活》(98)笔友(有声)

......(节选)
我记下了这个朋友,她叫邓霞,招远职中的一名教师。
信, 你来我往, 一封接一封, 起初还多是一些问候的话, 渐渐便谈起了各自的情况。部队是有规定的,战士在服役期间不准谈对象,和异地朋友尤其是女性交往,尤其谨慎得很。二连有个战士因为笔友忽一日来部队造访,部队领导也大会说小会讲,给他本人带来很不好的影响。当时,我服役未满三年,除了信笔涂鸦之外,整日忧虑着的是出路问题,便权宜把她作为我排解忧愁的朋友,其他,真的什么也未及想过。而忽一日,她却寄来了她的照片。是一个很端庄的女孩儿。 着一袭白裙, 倚在墨绿的草坪里一株蓬蓬勃勃生长的树上。这对于从未接触过女孩子的我来说不亚于一颗定时炸弹,其诱惑力显而易见,至今有了妻小,偶尔再看到那些年轻的人群,那热烈的初恋,便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光。那夜,我反复端祥着她的照片,一夜未眠,她是有着美丽的眼睛和红红的唇的……我满含热情地写了一封信,想想还是扔在了纸篓里,但重又捡出来展开,默默地看一遍,便一点一点地撕碎了。也许——我觉得该冷却一些了,隔了两周没给她写信,没几天便收到了她寄来的《女友》杂志,并鼓励我给上面投稿,读着她大胆的话语和热烈的语调,我青春的心又骚动不安起来。
我跑到营房对面的山上,长啸一番,以平息我内心的骚动。
我不是一个胆大的人, 也许因为内心的懦弱和一点小小的自私,不几天,便把那张反复看了数次的照片用纸包好,重又寄还了她。 我不知当时一个少女敏感的心该会受到怎样的伤害,现在想来,忽然觉得真有点对不住她。作为一个长期的、知心的、异乡的笔友、知心朋友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很长时间,她没有信来。
再来信,她说她到学校实习去了。
春节,她寄来了贺卡。贺卡端端正正地写:您的学生邓霞。我真的是多想了。
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年轻时的一种美好而酸涩的记忆。想写信给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地址了。
真想问一句,你还好吗?我昔日的遥远的朋友!
如今,千里之外的你是否同我一样, 眼前闪烁着一盏红红的小灯,那一点遥远的灯光如一股暖流熨帖着渐渐疏淡的情怀。在心中,一步步地,越来越清晰地走来了那灿烂的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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