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坤夜读丨满君的岳麓山图(有声)
……(节选)
满君的这幅岳麓山图,由上而下的长卷,由下而上的游览图,依我平素读图的习惯,我希望是横联卷轴式的。这里,我希望满君可能的时候,变换个格式布局,像上元节的花灯,走马似那样画,读者可以将画想象成早年的西洋镜,横列开来,按一下“机关”,场景图就变化一下“脸谱”。品图作画我是外行,我信口说起这些,实在是把自己当作孩童般一样的天真。满君照样开心,眯着双大眼,堆起两朵花儿,“嘿嘿”或者“嗨嗨”笑。这样的满君,画出来的画儿,自然讨各色人欢欣。然这个“讨”,又不全是“讨好”的意思,中意的人,自然明白其中意。
我在满君的这幅画里,读到了几个未醒的梦。每个梦里,都能对号到自己的影子。
穿青衣的是我。我从正襟的大门踱步而进,拾阶而上,足下轻盈,两袖生风。途中,季节不曾发生变换,我是一个闲散的道人。似还带了个葫芦,葫芦里装着镇上的上好女儿红。微醉、沉醉、大醉,不知归路。飘飘然中,我好像来到了唐代,还和某个诗人在某个亭子酌了酒。那个古人儿的行辕好生气派,四个轮子,吱咯吱咯地响。一路,我们谈笑风生,不管江湖事,抛却红尘万丈,且行且乐,白云、人家、枫林,尽收眼底。那个叫杜牧的诗人,一定是和我相识后而再来的,我在盛唐,肯定是个游玩山水的行吟诗人。
穿蓝印花布衫的是我。石板路,蜿蜒爬行,黛色的风景,葱茏的情怀。我从某个小镇步花而来,山上有腊梅,青苔里长着故事,故事里酝着爱情。有这样的山,必然有着那样的水相配,我的蓝印花布,行进的途中,必然遇得见梦里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翩翩少年。
松下童子是我。寺庙的钟声才歇,落叶清尽,雨后的禅林散着清幽的香。没有人再像往年般问我师傅去了哪里,只有虔诚的香客安静而来,清净而去,不染一丝尘埃,也不曾带走一缕青烟。
在岳麓山这幅画里,满君一定在场,我亦没有像往常一样寻他。遇见,一如秋天里山和水清澈地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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