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旦:楠木厅2号童年趣事
长沙老街楠木厅,源于明吉王府广智门外的一座大木牌楼,牌楼梁柱皆以巨大楠木所建,高十余米,牌楼上横书“护国佑民”四个大字,字径大2米,牌楼在民国元年拆毁,而历经几百年的老街名—楠木厅,一直沿用至今。清康熙年间湖南巡抚赵申乔所撰《长沙老街赋》中,留下了颂楠木厅的佳作:水林月照于鱼塘,荷花香勃;泉里云驰于水庙,楠木荫遮。其中嵌入了六条长沙老街街名;水月林、鱼塘街、荷花池、云泉里、水来庙、楠木厅。
翻遍长沙的老地图,从三百多年前的明崇祯十二年(1639年)《长沙府志》长沙府图,一直找到七十年代长沙地图中,沿着北正街往西,顺着水道巷的延伸,才寻到“楠木厅”老街。看来,楠木厅在长沙一千多条街巷中是一条不起眼的街巷。
几十年前的楠木厅,多为深宅大院,虽然没有商铺老街那样热闹,但是跑来跑去的黄包车人力车倒是不少。街上的细伢子看到黄包车来哒,就偷偷地跟着跑,抓着车后面的车杠子一跳,就免费坐了一趟黄包车,好不韵味。等车夫看见,一鞭子抽过来时,这些细伢子笑哈哒的多是跑得没有影了。
楠木厅2号原是长沙公馆大宅院,坐北朝南,前庭后院,后院中有一口清澈的水井,四天井大堂屋,两层楼东西厢房,大大小小有四十多间房。大门前有一对两米多高的石狮,大宅院是四米高的青砖围墙。
解放初,私房改造,楠木厅2号大院子住了十几户居民,细伢子又多,一天到晚闹成堆。一溜通的大堂屋,靠墙边尽是细伢子挖的玩弹弹的土坑。下雨天,堂屋里就是细伢子的天下,玩弹弹的,玩洋菩萨的,跳橡皮筋,滚铁环的,那闹喔!叫喔!真是个热闹。
这群细伢子里面,有个最调皮的得螺伢子,他就是平时得螺玩得好,抽得那得螺呼呼地转,他的得螺上用蜡笔涂得乱七八糟的。但是,一玩起来,那五颜六色的得螺转得人眼花缭乱,而且得螺伢子还可以从这只手转到那只手,逗得细伢子叫:“喔!……哇塞!”“快抽,弹起来了。”“啪……啪……”“这几鞭子抽打得带劲来,越转越快,啊!啊!啊!”
院落前面天井有两颗大桑树,每年春上到喂养蚕子的时候,细伢子的玩兴转了方向,好多细伢子用废洋火盒子(火柴盒)及其他的旧纸盒用来养蚕子。到了下午放学后,细伢子分成两拨,几个细伢子缠着看院子的王大爹,帮他扫地,捡树叶子,其他细伢子就偷偷爬上树,摘桑叶往书包里放。其实,王大爹对细伢子还是蛮好的,他就是怕细伢子把桑树叶一顿乱扯,莫把桑树搞坏了。不过,王大爹那根一米多长的烟袋杆,就蛮吓人,要是被他看见把桑树枝搞断了,那一烟袋脑壳敲下了,那脑壳上立马就会肿起。
有次,星期天得螺伢子上树摘桑树叶时,他几下几下就爬上去了,还没架势摘时,他突然在树上叫:“快让开!我要屙屎了,快点!快点!我要忍不住哒。”在他下面还有两个细伢子,赶快往旁边爬。那个光脑壳还没有爬得赢,只听得“咚”的一响,一坨硬屎从得螺伢子裤脚里正好跌得光脑壳上,气得光脑壳又哭又叫,用桑树叶子抹,那里晓得,越抹越臭,越抹越多。得螺伢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看离地下还有2米来高,把书包一丢,就跳下来了,幸亏是泥巴地,打了两个滚,就往茅屎屋里跑。
得螺伢子晓得这次撞了大祸,屎屙身上,还搞到别人脑壳上。这不得了,回去有顿打。果不其然,得螺伢子中饭都冇得呷,被他娘老子用撩刷伢子(以前打细伢子的竹枝)追得满屋跑。从屋里追到屋外,追到堂屋时,等得螺伢子跑过去,这些细伢子就把板凳、扫把、簸箕拦在路上,这样一来,他娘就追不上得螺伢子哒
得螺伢子一溜烟跑到菜园,突然鬼喊鬼叫:“你们快来看呀,胖胖在呷猪奶,胖胖在呷猪奶,啊耶!他还呷得蛮有味呢,快点喊胖姨来,她的崽在呷猪奶。”胖姨裤子还没有扎紧,就从茅屎屋里跑出来了:“啊耶!我的崽,我只去解一下手(上厕所)你就爬得咯里来哒,咯是哪个该死的,把我崽的站栏都搞倒哒。王大爹呢也是的,又把窝猪崽子放出来哒。”胖胖可不管他娘哦是喊,白嫩哒的脸上沾满了猪奶,两只小胖手一边抓着猪奶头,叭嗒!叭嗒!正一个劲的吮吸着猪奶。
楠木厅留下了深深地童年趣味……


>>我要举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