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摇身一变成“萨友”

　　■黎安

　　很难设想本没有多少音乐细胞的我，居然也会与曾经自认为阳春白雪、高不可攀的萨克斯管结下不解之缘。今年恰逢新中国70华诞，我们一群初学萨克斯吹奏不到一年的学员，紧赶慢赶差不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排练了一个红歌串烧的节目，在国庆期间登台演出亮相，作为向祖国母亲的生日献礼和真情表白。演出很成功，内心很兴奋。

　　记得年轻时，总能听到一种美妙神奇、如泣如诉的音乐，让我如痴如醉、回味无穷。后来，在酒店大堂、机场候机厅等公共场所，也总是能欣赏到一种悠扬的管乐，愉悦身心。再后来，我知道这种神奇的管乐叫萨克斯风，知道有萨克斯名曲《回家》《茉莉花》《永浴爱河》……也知道有艾勒尔、巴比特、比切特、科尔曼、科尔特兰、肯尼·基等萨克斯演奏家。特别偏爱萨克斯管乐的雄浑、悠扬，以及与人声的高度契合。

　　喜欢归喜欢，却从没想过自己要亲自吹奏。一则认为这是典型的西洋乐器，很是高大上，担心自己学不会；二则揣测那个大烟斗般的洋玩意，不是谁都吹得了的。直到去年10月，有人开设了公益萨克斯班，碰巧我亲戚家有一支萨克斯管，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于是我报名参加学习，摇身一变成了一名“萨友”。

　　一管上手，先是学着持管和姿势，接着模拟口型，试着吸气和吹气，再是试图吹响，吹奏长音、吐音，学习指法和节奏。公益班每周只安排一个晚上进行一个半小时左右的集中授课，老师教一些基本知识，现场手把手地传授吹奏技巧。同班学员大多是初学，一张白纸可画最美图画。老师是位科班出身的80后，教得很耐心，我们学得很认真。

　　或许由于早就钟情于萨克斯风，一经入门，我就被彻底迷上了。除了每周上课，只要不是出差在外，几乎每天早晚都会拿出萨克斯管练习长音、吐音、音阶等基本功，学着吹奏一些曲子。像是中了魔，一个缀满按键和连动杆的金属管子，竟然能网住我这个大男人的心。以致妻子常会因为我沉迷于萨克斯管而打趣地向朋友们“抱怨”：萨克斯管简直就是他的小情人。

　　我的“小情人”在别人眼里，或者准确地说是在别人耳里，有时也会变成可恶的噪音制造者。因为萨克斯管发出的声音穿透力特别强，音贝也很高。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在自己家里关上门窗躲在卧室里吹奏。可冷不丁某日我的入户门扉上被粘了一张小纸条，提示我注意练习时间，不要把音乐变成了噪音。猛然想起，楼上住着合租的两对小夫妻，90后，与我们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惯和作息时间，或许我们早已起床锻炼操持家务了，他们还赖在床上做着美梦。

　　寻觅一处相对空旷而又不给他人带来叨扰的空间，重复着日复一日的操练，我基本学会了中音萨克斯和次中音萨克斯的基础演奏技巧，掌握了胶木笛头和金属笛头的把控，对哨片和哨卡的使用，也已经较为熟练。为了多学习萨克斯演奏技巧，我网购了许多专业教程和练习曲，关注并收看了国内一些知名的萨克斯网红的演奏直播，加入了一些“萨友”圈群，取长补短，海纳百川。即便出门在外，也会闻“萨”而动，围观和参与“萨友”的即兴表演，成为萨克斯街头艺人的粉丝。

　　常言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有了兴趣，日复一日的长音练习、音阶操练和乐曲吹奏，就不再显得单调、枯燥和乏味。它会令我沉醉其间，乐此不疲。将近一年的学“萨”经历，也给了我一些人生启迪：要谨记，千万不要低估一个人的潜能。一些不曾知晓不曾接触担心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只要迈出第一步，继而不断努力，持之以恒，“精美的石头也会唱歌”；要明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萨克斯吹奏，最费哨片。我曾打趣我的同学：只要功夫深，哨片吹得空。要坚信，努力总会换来回报。我们这些零基础的初学者，经过老师的指点和自身的锻炼，嬗变成也能像模像样上台演出的入门者。

　　吹“萨”如此，这世上的许多事情，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