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平常生活自快乐

  ■黄显耀

  这一家三口是从常德农村来长沙的,住在我爸爸单位的宿舍区。他们真正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他们住在宿舍楼一楼的车库内。男主人负责宿舍区的环境卫生,女的看管地下室的电动车库,他们有一个正在读小学的儿子。一楼的车库没有窗户,终年潮湿。所以他们的日常生活大多时候都会挪到一楼车库室外进行。女的常在一楼车库门口洗衣服、择菜;小孩子就在露天地里写作业、玩游戏;男的则到处走动把宿舍区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们的生活看起来过得紧巴巴的,可是一家人,穿得干干净净,待人客气,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宿舍区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一来二往他们就和大家搞得很熟了,见了面,他们两口子总喜欢主动向人打招呼,不外乎就是“李娭毑,您去散步啰”“黄爹爹,您呷饭冇啰”……当然是带有些常德口音的长沙话,小孩子的嘴巴也是沁甜的。

  儿子扬扬住在爷爷家,总喜欢下楼去玩,于是他和这对夫妻的小孩子成了很好的玩伴。有几次,我到一楼车库去找扬扬就到了他们家。这家人和睦、平静地过着清贫的生活。不过,他们家还养着一缸金鱼,还有从宿舍区角角落落采来的野花,五颜六色的野花使周围环境增添了不少生气,让人感到这里有人住着的温馨。

  扬扬还在他们家吃过自制的颇具特色的“麦当劳”呢,那是那位女主人自己炸的鸡块、薯条。扬扬说:“爸爸,那味道比五一广场店里买来的,还要好吃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自品尝过以后就更真实了。一个星期天,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扬扬这个小家伙还不见踪影。我一猜,小家伙很有可能在那个小孩子家里玩。果不其然,小家伙和他们一家三口正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享受着扬扬先前所讲的美食。那女的见我来了,抽来一张凳子说:“黄师傅, 不嫌弃的话,你也试下味啰!”盛情难却,于是我捏起一小坨鸡翅膀往口里送。是啊,味道确实不错。

  我和这家人聊了起来,男的告诉我:“我们两口子在长沙赚的这份工资比在农村老家一个月收入要多得多。”而且来长沙以后,他们还见了不少世面。“有空的时候,我们喜欢泡在群众艺术馆里头,我和堂客唱花鼓戏,崽就学书法。呵呵,我们还坐了地铁。”男的说着情不自禁笑起来,快活就写在脸上。

  “伯伯, 您吃的鸡翅膀还有我的钱呢!”小孩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妈妈稍一解释,我才明白。原来,小家伙把平时捡空矿泉水瓶卖的钱交给了他妈妈,因此,他对这顿颇具特色的鸡翅膀也是有贡献的。

  俗话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对此话产生了怀疑。

【作者:黄显耀】 【编辑:黄能】
关键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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