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燕子春风进校园

　　■谋亮

　　那天，我又起了个大早。为了赶往学校，我不想错过周一早上的升旗仪式，同时准备在升旗仪式后上好网课。

　　才下公交车，潮潮雾雾的江风便和我撞了个满怀。并且春风中带着点花香，隔着一次性医用口罩，春天的香气虽然隐隐约约，但丝丝藕藕连绵不绝。我急走急停间穿过湘江中路右拐进入湘春路，量体温、登记，在门卫室暂时放下电脑包，匆忙跑向足球场。

　　升旗直播现场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多。除了学校领导与负责直播的工作人员外，让我惊讶的是学校的工友和物业、食堂负责人员都到位了。我向同事一打听，才知道他们都是来学校积极准备学校开学事宜的。教室、食堂、办公室、厕所等等校园的每一个公共出入场所与活动角落都要再一次认真消毒。尤其是食堂，餐桌之间的距离被拉开了，原来能坐8个人的餐桌，准备在将来只坐2人。校门口的门禁也升级了，去年下半年新换的门禁系统除识别校卡外，还能进行人脸识别。为了更安全、更人性化，这次升级后的门禁系统将会识别戴口罩出入校园的同学们。同时，为了在正常作息时间确保每一位同学按时进入校园，校门口还将安装自动红外线测温仪。

　　在憧憬与激动中目送国旗和校旗升上旗杆顶，我跑去准备第一节课的直播间。在路过校园楚辞亭时，我瞥见了翠竹掩映下的八角亭闪过一些白色和粉色的影子。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我看下一下时间，差不多还有十分钟。点开学校的直播链接，升完旗后，学校主持人还在在线采访滞留在湖北的彭老师。彭老师老家在湖北黄冈，这次湖南支援湖北医护人员大部分都去了黄冈。去年年底彭老师的父亲生病住院，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武汉封城时，彭老师正陪着父亲在黄冈的医院。在疫情期间，彭老师就在第一现场。在校园直播中，彭老师讲述了他在疫情期间的心路历程，彭老师特别提到了他在黄冈医院见到湘雅医院、湖南中医学院附属医院等湘籍医院医护人员时分外亲切的感觉。

　　采访把湖北的疫情真真实实拉到了我们的面前。我正感慨时，我的学生们纷纷进入上课直播间了，他们一如既往扔出来的米饭表情包提醒我上课时间到了。今天，学生依然满员。

　　开开心心上完网课，下课我收拾电脑包时，突然想起先前经过楚辞亭时，瞥见的那抹白和粉。我推开窗户探头远眺。簇拥着楚辞亭的几棵树竟然开满了花，白的应该是杏花，粉红的应该是樱花。我虽不能确认，但校园里的树都挂了牌子，我应该好好去分辨学习一下。早上来学校上课时，我在湘江路上也闻到了花香，这些春天的小精灵也早已在校园里欢歌盛舞了。

　　莫名的感动让我飞奔下楼跑向学校的花园。四溢的香气在和风伴舞丝丝缕缕的毛毛雨中变得有更加飘逸隆重。我细细寻找，一朵朵，一瓣瓣。满心满脑此刻充盈的是浓浓的喜悦和诗意。

　　身处的校园早已是一派春天的诗情画意啊！前几天王老师在教室的外墙上贴墙纸，墙上茵茵绿绿的花草间藏着一百首关于春天的古诗。当时我还觉得王老师有点太性急，学生们具体什么时候能来校上课，当时我们都不晓得，这么早就布置好教室，王老师真是太想把整个春天都搬进校园了。

　　带着满身的芬芳，我醉翩翩一步三回头离开花园。我看见正用绑有长竹竿的扫帚打扫走廊天花板的工友，挥舞的扫帚惊飞了图书馆屋檐下的鸟儿。我惊喜地看到停飞在电缆线上那对黑黑的鸟儿竟然是春天的燕子，按捺不住激动心情，我急忙探寻屋檐，在檐角横梁上我果然发现这里已沾有几许湿湿的新泥。

　　燕子回来了！好想问问，燕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听到了燕子在呢喃细语，那些在家等急了的孩子们马上就要回到校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