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回望岁月

　　■黄永祺

　　近来总喜欢回忆陈年往事、少时经历。确实，在生活的阡陌中，没有人能忘记或改变得了纵横交错、五味陈杂的曾经。

　　有过坎坷。幼时逢灾年——出生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母亲饥饱不定，难以亲哺，四处找奶妈代为哺育，曾换过三个奶妈，小命差点夭折。启蒙遇“文革”——入学不久便“停课”，此后十年，学业时停时续，教材时有时无，还经常“学工学农”，基础教育，基石不牢。就业遣下乡——高中毕业，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末班车，在农场知青队接受了两年多“再教育”。

　　遇到过贵人与幸事。幼年饥饿将夭折时，幸遇太湖边上的渔民奶妈，精心哺育，侥幸存活；在“读书无用，造反有理”的“文革”学期，幸遇恩师，劝我读书、劝我自学、劝我自强自立；在知青队劳动时，幸遇母校老校长，让我回校代课“任教”，从而有机会旁听补习、近师请教，参加高考，最终进入高校学习；在此后的学习、工作中，也常遇良师益友，或言传身教，或伸手相援，人生之路越走越顺。

　　亲历过时代的变迁和波澜。尝过“三年自然灾害”苦日子的滋味，经受过“文革”风起浪涌的折腾，体验过偏远农村的生活艰难和辛劳，感受过恢复高考、冲出底层的欣喜。最终赶上了太平盛世的幸福与快乐。

　　回望渐行渐远的过往岁月，那些苦过的、累过的、伤痛过的，都演绎成了坚强,那些记忆深刻的、不能遗忘的、时常念起的，都风干成了风景，那些养育我的、教导我的、帮扶我的，都羽化成了膜拜的恩神。

　　站在岁月的旷原上放牧心灵，山一程、水一程，抑或风雨兼程，尘世沧桑、流年时光、苦楚清欢，都酝酿成了一杯值得品味的干红，在一个人的夜晚，静静举杯，闲看人生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