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男人买菜

■龙建雄

　　从家到菜市场的路上渐行渐欢，我甚至感受到一种人间至欢。

　　对男人买菜这件事情，我从来不在意别人说这是怕老婆，或者是家庭经济地位不咋地。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如果两口子都在好好经营一个家，谁地位上一点，谁收入又多一点，似乎与男女家庭地位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扯不上男人买菜做饭就丢面子，也没有哪一条文规定买菜做饭就一定是女人的事。

　　我经常去家附近的超市买菜。超市干净整洁，菜品种类齐全，标价清晰可见，没有叫买叫卖的喧嚣，自由按需选购，我喜欢这种轻松自在。夏天去超市享受了一次免费的空调，购物买菜过程温馨舒适。买过几次菜之后，铺位上的大姐、大哥、阿叔、阿婶便与你亲近了许多，每回见面都格外亲切。不经意之间他们早就记住了你买菜的喜好，总是能够捡你特别喜欢的给你推荐。有时，熟悉的店主趁着人不多的时候，给你经常买的那个菜单独打五折，并且很大方给你搭上一块免费的猪肝。

　　除了超市，附近的菜市场也常去光顾。菜市场的地面总有些湿滑，买卖声有些喧杂，空气中混杂着大蒜、猪肉、鱼腥、香料的混合气息。谈不上喜欢，也说不出讨厌，因为你要在这里寻找一天的食材，当然希望挑选的每一件食物都价廉物美。菜市场摊位上的菜比起超市要便宜些，价格仅是商场里的一半或三分之二左右。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知道价格便宜，但在这里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大度，仍会和摊位主人砍价，眼睛盯着电子秤。我生性不喜欢砍价，没有商场里明码标价的参考，只好在买菜的时候花一点心思去学乖。我一般找摊主面善一点的摊位去买菜，如果事先见着有老阿姨讲价并买卖成交，便直接和摊主说照着价格也来一份，付完钱还主动说一句下回还找你这买，面善的大哥大姐会说“谢谢老板关照”，有的会主动说要不要帮你去皮？要不要帮你切成片？自然，对于我这个大男人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回家稍微做些辅助工作，便可以生火煮菜，何乐而不为？

　　想吃到理想中的那道菜，则还需要买到足够多并且足够好的作料。买菜看似一个简单的过程，但也是一个从酝酿计划到精挑细选的过程。男人去买菜，从结果来看，很容易显现出男人买菜特有的“两多一不”风格：分量足够多，菜样类型多，价钱不知道！

　　会做菜的男人，其水平的提高首要离不开买菜过程的学习，你总不可能天天西红柿炒鸡蛋吧。要想变着法子让家人吃得开心，便要学会挑不同的食材，学会怎么样挑好食材，还要学会如何把控菜的烹饪技巧，比如说“贵妃肉”怎么炒都不会老，青菜最后出锅才放食盐便不会发黄，等等。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在我们这条马路上，常会遇到笑容可掬的退休老将军，或当红名人。他们回归到普通生活，手提菜篮子买菜做菜，亲自动手体悟到家常味道，与有多高地位，有多少金钱，似乎没有多大的关联。

　　生命犹如一场购物之旅，而世界就是一个超级市场。你能购得起什么，你能消费得起什么，你会拥有什么样的生活，这些都是生命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