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的母亲

　　■蓉儿

　　秋分时节，窗外天气阴沉，几只鸟儿在枝头追赶。

　　我在电脑前码字，母亲打来电话:“气温下降了，你不要喝冰的东西，多煮点红豆汤，吹风扇要适当点。”这才秋分，母亲就开始忧心了。耐心听完母亲的叮嘱，我假装有意无意地说：“妈，我要过生日了，有礼物吗？”于是，我听到母亲在电话那头“哧哧”地笑：“你多少岁还不都是我的孩子？”

　　那笃定的语气让我瞬间折服，居然有些朦胧了眼。

　　在我印象中，母亲就是操心的命。年少时我想着快快长大，母亲便鞭长莫及，再也不会管我，唠叨我。可当我真的第一次离家住校读初中，我居然不争气地失眠了。第二天醒来，发现一宿舍的新同学全都红了眼，一问才知道，大家不约而同想母亲了。

　　第一个周末，我迫不及待地冲回家里。当我走向熟悉的家门，远远就看到母亲倚在门口，踮脚张望。看到我，她赶紧转身向屋里喊：“端菜上桌，闺女回来了。”那一晚，我头埋在碗里，吃得特别香。其实，我是低着头，怕他们看到我眼中的泪。

　　自此，我离家再远，也会在假期赶回家里。母亲还是会对我左右不放心地絮絮叨叨，我总是笑着听，点头回应。

　　毕业前我想，是不是等我工作了，母亲才会放心，才会觉得我这个女儿真的长大了？

　　等我工作后，才又一次明白，母亲是永远不会觉得我已经长大的，我依旧是那个让她操心的女儿。对此，母亲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解释……但归根结底，最后总结道：“等你结婚了，有个能照顾好你的老公我就不管你了。”

　　于是，我结婚时，还真是高兴得不得了，这回终于“解放”了，我是真的长大了。结果，母亲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三天两头往我家跑，提一袋新鲜青菜，抱一堆我爱吃的瓜果，要不是就是跑来煮一桌子菜……我无语时，老公笑吟吟地看着我：看，你这长不大的孩子。

　　对母亲我无可奈何，也无可挑剔。因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真情流露。

　　时光荏苒，我自己也人到中年，母亲早已是白发如雪，但依旧乐此不疲地操心我。像刚才，在我码字时电话里的叮嘱，简直当我是年少时。

　　有人说：母亲眼里，儿女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这话对极了，母亲的心，有着最深的爱。

　　马上就要过中秋了。中秋节，我要回娘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