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浏阳洗药桥写意

　　■张星波

　　每当走过浏阳洗药桥，仿佛能闻到飘散的药香，勾起人许多温馨而亲切的忆想。

　　洗药桥位于浏阳古县城东部的孙隐山下。据《浏阳县志》载：唐代名医孙思邈曾在此洗药炼丹。后人为纪念这位医圣，便将此桥取名为“洗药桥”。

　　洗药桥之出名，在于它历史悠久、风景秀丽、传说神奇。

　　洗药桥是古城经东街口、通往浏阳东乡各地的要道。桥身为青石拱桥，横跨在济川河上。两边各有七级台阶上下，居中铺设一线麻石条块，以便土车行驶。这济川河自道吾山排衙石流出，历经棋下冲、东沙湾、筱水塅，一川溪水，汩汩流淌，至孙隐山下，汇入浏阳河。古桥址距济川河出口处内进约80余米，始建于何时，已无从查考。

　　清初洗药桥古桥倒塌，留有残迹，人们将洗药桥原桥址称为“老桥湾”，后前移至浏阳河边重建。1949年7月19日，浏阳解放，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部队从东街口进入县城。洗药桥头红旗招展挤满欢迎的人群。人们敲锣打鼓，燃放鞭炮，高呼口号，庆贺新生。

　　1965年7月4日，济川河上游山洪暴发，波涛汹涌，洗药桥被洪水冲毁。翌年冬季，原城关镇政府组织建筑工人和广大民工奋战4个月在原址上建成长10米、宽3米，上平下弧的钢筋水泥拱桥。

　　一晃眼，30多年过去了。

　　随着城市建设的扩展，洗药桥每天过往行人难计其数，以致车辆堵塞。为此，1996年，政府投入资金100多万元，建成一座比原桥宽10倍即30米宽的钢筋水泥大桥，使古老的洗药桥展现勃勃新姿。2000年，又在紧靠洗药桥的东侧修建一座天马大桥。这样一来，洗药桥连接东西，天马大桥贯通南北，成为浏阳市区交通枢纽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2001年，思邈公园建成。在园内古桥桥址处，另建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青石拱桥。如今，三桥相映，山水萦绕，惹得游客频频光顾，流连忘返。

　　关于孙隐山，据《浏阳县志》载：“东城外小山丘伏城隅，传药王孙思邈栖隐处，有洗药泉、炼丹岩诸迹。”孙隐山是一座苍翠玲珑、精巧雅致的小山。山顶上，耸立着一座五层之高的孙隐阁。正门两边，阴刻着一副已故浏阳著名诗人王巨农的楹联，黑底绿字，分外醒目：“赤胆系苍生，纵隋诏唐征，千金方胜腰间印；青山栖隐士，任猿啼蛙闹，百岁人成药里仙。”信步登上顶楼，俯瞰四周，浏水东来，青山迤逦，田畴沃野，古城新貌，尽收眼底。

　　门前地坪里，有市民在做操、舞剑、打太极拳，屏气凝神，心无旁骛。

　　史载，孙思邈（581—682）系隋唐隐士，京兆华原（今陕西耀县）人，对医学有高深造诣，并博览经史百家，善谈老庄之学，年百余岁卒。

　　孙思邈医术高明，但不愿出仕为官，曾隐居太白山，隋文帝诏为国子学士，坚辞不受。唐太宗诏至京师，亦不受命，返山隐居。相传孙思邈云游天下，不远万里，来到浏阳，在孙隐山结庐为观，寻药炼丹，治病救人，人们尊称他为“药王先师”。孙思邈约于公元652年著成《千金要方》93卷，晚年又著《千金翼方》加以补充，是现存最早的医学百科全书。两书记录了大量的古代药方及其适应症，内容非常丰富。何以“千金”名书？序中有述：“人命至重，贵于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孙思邈认为，人命重于千金，不应草菅人命。他把医德医风看得高于医术，这是他被传为后世楷模的原因所在。

　　孙思邈跋山涉水，搜集单方，为民采药疗疾，且不畏艰险，炼制火药，对李畋成功发明爆竹烟花颇有裨益，从而使浏阳成为世界花炮之发源地，可谓功莫大焉。

　　洗药桥下的济川河，河床上卧着大大小小的石头。青青兰草绕石而生，清澈的溪水绕石而过，偶尔还有一些鱼儿游戏其间。其时，隐居在此的孙思邈常常背着背篓上山采药归来，将草药倒在溪边，孙思邈就蹲在石头边，用心地洗着草药。草药的清香与水的清香载沉载浮。“清浏八景”之一的“药桥泉石”便由此而来。

　　清代周忠信有《浪淘沙·药桥泉石》云：“涧曲水云连，仿佛桃源。杏林橘井迹犹传。洗濯临流香泽泛，龙虎堪痊。 羽化已千年，销尽炉烟。丹台何处问神仙？惟有溪桥泉石在，灵气悠然。”

　　据《续仙传》称：孙思邈得龙宫药方三千，能医虎口龙鳞。因而衍生出药王为猛虎疗伤、为青龙治病，以及青龙化鸡“善出”、九溪洞更名为“九鸡洞”，也叫“龙洞”的美丽传奇故事。

　　孙隐山半山腰有药王洞，总洞长218米，洞内冬暖夏凉。药王洞原名为“半仙洞”，孙思邈来浏后择其为隅，修道炼丹39年（623—662），洞有半仙之灵，药王有半仙之体，孙思邈羽化成仙后，人们为了纪念他，遂将半仙洞改称为“药王洞”。

　　孙隐山东北麓，升冲观傍山矗立，气势恢宏。古樟苍翠，香火弥漫。升冲观原有前后两进。后殿左侧有洗药井，呈圆形，青石砌成，口径约50厘米。山上一道清泉，自老树穴中流泻而出，入洗药井，井水清澈微苦。

　　岁月不居，光阴荏苒。如今，洗药桥周边古迹均按原貌修复，并塑药王雕像，立千金方碑，供世人瞻仰拜谒。

　　一座城市最可宝贵的地方，就在于她总能创新，总能发展，总能撩动人们的心弦，让人找到共鸣。从千年历史画图中走过来的洗药桥，声声处处，滴滴点点，丝丝片片，都写满了故事，都饱含着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