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舟游橘子洲

　　■章庭杰

　　应邀参加“快乐长沙舟体验”湘江游，不由得胸臆大开。

　　上船的地方，刚好就是“五十里水路到湘江”的当口，浏阳河与湘江交汇处。一种历史感拍浪而起，滚滚而来。我的家乡黄兴镇，就卧在浏阳河的臂弯里，恰好“五十里水路到湘江”，那曲著名的《浏阳河》，就诞生在这一河段。再经一段历史的穿越，现代感十足的长沙市三馆一厅，成了我们舟体验的起点，江河合流的高潮，演绎“快乐长沙”的精华。

　　云白天青风带韵，春来江水绿如蓝。从浏阳河下到湘江，鐏龙号就像一条快乐的蓝鲸，搅出江面白花花的快意，掠过一江两岸的繁华，向着橘子洲头进发。

　　数千年古城长沙之称，有着地理、星象诸说。此行，我们全都倾向了地理一说。你看，十里长沙橘子洲，加上一脉傅家洲，渚清沙白，沙洲绵延十数里之遥，怎不“长沙”？长沙之名，不在山而在水，眼下就是长沙之“沙”。更不消说，如今两洲之间，珠串桥连了。这一趟，发生在现代交通发生质的变化以后，过江桥隧，比比皆是，江上白帆敛迹，火轮不复浓稠。湘江综合枢纽，守护在不远的下游，水位不高不低，四时一江碧流。最是恰如其分：不上洲而作近洲清游！

　　变是时代唯一不变的主题，引我们登上舷梯，来到了游船顶层，真个是“顶层设计”，观来遂意。夹江两岸，琼楼林立，如五彩烟花，冲天立极。长沙的都市繁华，倒映在清湘一碧。快轮迎流而上，犁开一线波浪，惊皱满江琉璃。一群江鸥飞白，掠着水面惊起，引领了别一波诗意。洲上新柳拂堤，像靓女的长发，随意飘逸，春光迷离，浪涌高低，缭乱得涛声不息。江桥轰轰隆隆，过江车流似鲤。江桥横空压顶而来，游船穿过桥底，就像穿过一段厚重的历史记忆。一代伟人以不朽的《沁园春·长沙》，垫起了今天长沙的底气：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而今橘子洲上，正像一江两岸保有贾谊故居、杜甫江阁、朱张渡一样，保有所有文物古迹，也镌刻了伟人的手迹，成了橘洲公园市民最爱的游憩之地。这里古色古香，林隐蔽日。特别是橘子洲头，横空出世，塑造了一尊巨型毛主席青年时期塑像，大张豪气，远近无及！

　　从水上瞻仰，在我还是第一次，不由得心绪随船荡漾，洪波涌起。记得塑像之前，我曾有感而发，写过一副橘子洲头联：

　　归远浦云梦悠悠，千秋水泽岂能壅也；

　　动昊空江声滚滚，百代王侯何足道哉！

　　而今，此情此景，足慰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