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未来将来

　　■申芙蓉

　　早春二月，阳光照在窗棂上，灿烂温暖。

　　窗外湖畔，梅花和玉兰争相开着，生机盎然。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如同这个春天，无论人的心态是喜是悲，它就这样如期而至。

　　也如同新冠肺炎这样一个疾病，在人类自以为可上天入地、平海断江、当家做主的年代里，竟然就这样来了。一年中，席卷全球，感染1亿多人，死亡240多万人。一个鲜亮流畅、充满野心的现代社会，一下子暗淡下来。

　　但是，这样的惨烈，不是空前，亦非绝后。

　　十四纪的黑死病，绵延了两个多世纪，造成全球6000万人死亡；中国东汉末年瘟疫，人口从6000多万骤减到1500万以下；十六世纪美洲瘟疫，致使超过400万的美洲原住民相继死去；一战时期的欧洲流感，横扫全球，最终导致超过2500万人死亡……

　　这些骇人听闻的疫情，始于自然，却烈于人祸。黑死病泛滥成灾，竟然是公元1345年蒙古人在攻打欧洲时，将黑死病人的尸体抛向城内引起大面积扩散造成的；东汉末年瘟疫是因为年年征战引发的；美洲瘟疫则是欧洲人侵入美洲带来病毒形成的；而欧洲流感更是一战时全球人员大流动导致的。纵观有史以来可以查阅的重大疫情，无不与争权夺利、攻城略地密切相关。

　　灾难如同聚光镜，对焦着人类的罪性——贪婪与暴虐、自傲与狂妄。

　　灾难也是反光镜，折射着世间的真相。

　　2020年的2月，这个曾历经无数沧桑的国家，有人这样问：公开的数据是不是做了假？为什么有的专家不早一点向人们公布病毒可以人传人？政府为什么不能更早地控制这个疾病？

　　发达国家，一定会比我们做得好得多。有人斩钉截铁地推断。

　　更有甚者，将道听途说的零星人事，串联成一个个骇人听闻的大事件，并将其结集出书卖给欧美人。

　　然而，时光流淌，巨大的灾难不断蔓延，一道自然的考题惨烈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无论贫富贵贱，无论进步落后。

　　2019年12月上旬发现首例病患；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4月8日，武汉解除封闭；2021年2月22日，中国总感染人数仅为10万出头，死亡人数只有4842人——这是我们给出的答案。

　　2020年1月下旬发现首例病患； 4月28日，感染人数达到100万；2021年2月22日，感染人数近3000万， 死亡人数逾51万——这是当今世界科技最发达、号称制度最优越的国家给出的答案。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同样，没有比较就没有真相。

　　我们猛然发现，别国的月亮并不那么圆。在发达华丽的外表下，那些人性之恶，更胜过刀光剑影：深入骨髓的种族优越性和制度优越感，让政客们可以无视事实，不是全力抗疫，而是忙着甩锅和争夺竞选资本，使一个科技最发达的区域，沦为了疫情的重灾区，这是怎样的一种傲慢？贪恋一时的自由和所谓的民主，数以千万计的民众不肯为了家人的生死与社会的安全做一丝丝让步，哪怕仅仅是戴上口罩，这是怎样的幼稚与自私？

　　我们也真切地反思：那些曾经被我们熟视无睹甚至妄自菲薄的东西，也许就是我们民族，我们国家最隐秘的力量与信心所在。

　　我们理解了敬畏与温顺。因为敬畏，我们珍爱生命，因为温顺，我们以大局为重。令行禁止，最大程度减少内耗，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我们看到了担当。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从八十多岁的院士，到十多岁的零零后，或逆行武汉驰援，或坚守岗位，或以志愿者的身份奔走在抗疫前沿，没有惊恐没有退却。“舍身取义”“精忠报国”，一直流淌在中国人的血脉中，从未远去。

　　我们懂得了包容。再智慧的母亲，也难得事事周全；再以民为本的政府，也会有遇事初期的定夺与思量；再救死扶伤的医生，也不是天生的英雄。因而，相信初心，包容不足，才能心生美好。

　　我们学会了幽默。隔着大门秀恩爱，方舱医院拍视频，在防护服上绘卡通，写上千奇百怪的话语。面对苦难，我们学着从容面对。

　　我们感受了什么是举国之力。346支医疗队、4.26万医护人员，从全国奔赴武汉，无怨无悔，前赴后继；9天建成1000张床位的火神山医院，12天建成1600张床位的雷神山医院；西医、中医、病理、生化、工程各类专家团队汇聚武汉，共商战策；推出全国健康码、行程码……

　　我们终于体会了“为人民服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新冠肺炎病人医疗费用全免；不放弃每一个病人，哪怕是90岁高龄的老人；鼓励商业保险及时推出专项医疗险种；减免企业税费……

　　于是，在百感交集的2020年，我们明白了一个真理：战胜灾难的，不只是科技，更是心之所向。

　　华夏文明成为世界四大古文明惟一的幸存者，不是侥幸，而是因为中华民族的血脉中渗透着的敬天爱人的本性和天人合一的生存智慧；一个政党，在短短一百年的时间里，将一个积弱积贫、一穷二白、任人宰割的国家，变成了一个让人民满意、让世界瞩目的富强国家，不是偶然，而是它始终保持着“为人民服务”的初心和不断自我更新的勇气。

　　“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已然从书本报刊中走下来，用2020年最鲜活的事实、丰美的日子印在了全国人民的心里，刻在年轻人的决断里。

　　一愿即起，万象更新。心在哪里，未来就在哪里。

　　2300多年前，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以图东出统一中国，看似遥不可及，百年后，秦始皇终成统一大业。

　　100年前，几个少年书生在湘江边写下了“改造中国与世界”的心愿，如同天方夜谭，却灿然成为现实。

　　2021年，中国用豪迈而欢快的步伐迈上建设“创新型国家”之路，开启下一个百年的复兴历程。

　　未来，依旧还会有腐败、自私、虚伪，还会有疫情，还会有灾难，但我们选择不忘初心，选择勇敢面对，选择相信美好。

　　未来，还是有人比我们更发达更先进，但是我们已经明了，所有的先进与发达都是人干出来的，不是神造的，是可以超越、可以企及的，只要加以坚持，只要假以时间。

　　未来将来。

　　不，未来已来，在愿望生起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