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泪奔的英雄群像——观电影《悬崖之上》

　　范良君

　　《悬崖之上》，影片名字里有“悬崖”这两字，可从开始到结束，画面上并未现悬崖。

　　天寒地冻，林海茫茫。除却飞雪乱舞、深可及膝的雪原，就是灯火昏暗、人迹罕至的穷街僻巷，《悬崖之上》的这些画面，是导演张艺谋营造的一座自然界里的“悬崖”。

　　影片里张宪臣等四名共产党人，执行代号“乌特拉”的任务，试图将一名证人带到苏联，以期在国际社会揭露日寇罪恶，为此空降到了离哈尔滨两百多公里的林海里。自然界里这“悬崖”，没有难倒张宪臣他们：雪地上摔倒的小兰，瘸着腿仍然疾行；枪战中车辆熄火，王郁危急中成功发动……

　　影片故事发生在1934年。中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开始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其时，由共产党人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与组织一度失去联系，抗击日寇，较长时间处于孤军奋战状态。须知，不仅仅是自然环境恶劣，后勤补给缺乏，因失去与党组织的联系，抗日斗争得不到正确指导，东北抗日联军损失惨重。说到这里，我强烈感觉到，导演张艺谋一门心思在“悬崖”二字上做文章，意味深长。

　　面对险境，张宪臣们毫不含糊，他们是抱定共产主义信仰、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他们在林海里集中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发剧毒药片，做好了为完成使命、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思想准备。

　　影片里横亘在张宪臣们重要使命面前的另一座“悬崖”：因为叛徒告密，张宪臣们的信息：姓名、人数、任务和行踪，都被敌方掌握。从张宪臣们空降成功的那一刻，我在明处，敌在暗处，每一步都充满杀机，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啊！

　　这是一场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殊死搏战：张宪臣与小兰的一组，一开始就明刀明枪地与特务对着干，警觉地辨别了特务的身份，将其制服，在火车上巧妙地为战友发出信号，然后，偷换了两乘客的车票，成功进入哈尔滨，表现了成熟特工的机智与勇敢；王郁、楚良的二组，一时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当他们最终识破特务的阴谋企图，就将计就计，最终顺利从某国大使馆里逃脱，为最终完成“乌特拉”任务，实现张宪臣的遗愿，立下奇功。

　　《悬崖之上》里还有一座无形的“悬崖”，这就是亲情与事业之间的平衡与选择。影片中仅有的四名特工，各自都存在亲情关系，张宪臣、王郁是夫妻，楚良、小兰是恋人。之外，在哈尔滨马迭尔门外乞讨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是张宪臣、王郁夫妇的亲骨肉！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张宪臣们是如何成为悬崖前的英雄？凭借他们对党的事业的无限忠诚，舍小爱为大爱，舍小家为大家，舍弃自己的求生机会，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影片里这样的安排绝非无意：四人集中后，张宪臣毫不犹豫，将四人分作两组，无形中将两对情侣“拆散”。张宪臣、王郁夫妇似乎预感到危险的不期而至，分别时互相交代：谁活着，谁去找孩子。周乙与小兰有一段关于“黎明”的对话，周乙让小兰交出剧毒药片，意味深长地说：我要让你活着，看到天亮。周乙这话，何尝不是张宪臣、王郁、楚良的心声？这些热血英雄，把党的事业，看得比自己生命重要！将活着的机会留给对方，而将死亡留给自己！

　　影片末尾，眼前的林海不再狰狞：白雪皑皑、松涛起伏，毛泽东的《沁园春·雪》里的画面展现眼底，虽然短暂，无数观影者为之泪奔，随着影片末尾王郁与一双儿女团聚，主题歌声响起。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悬崖，艰难困苦的斗争环境，表现共产党人英雄品格的绝好背景，我们为之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