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柳林美景

     文 | 左琦

　　瓦蓝的天上，就这么一朵白云，挂着，不动。

　　差不多一样瓦蓝的水里，就零星几根芦苇，立着，不动。

　　云停驻在天空，像是给天空这张大脸一个深情的吻。

　　没有风的天空，停泊着雾气一般的云，又轻又薄，它类似于“高光”一类的化妆品，使天空的瓦蓝成为了柔和的粉蓝。

　　晴朗的黄昏，阳光依旧炽烈。山野晚景清晰明亮，田地里碧绿的缓坡斜下来，与河边深绿的滩涂相连，如上下唇的贴合一般自然。连接处长满黄色的晶莹的碎花，那是给水域涂的唇彩吗？

　　对岸的白色小屋影影绰绰，那是身心栖憩的地方啊。天空在小屋身后南北浩荡，一同浩荡的还有这条无声奔淌的柳林江。

　　眼前的美景梦一般静呈，美好的黄昏就在江边铺展开来。

　　牛在吃草，在一片绿地里吃草。这草有着最浓烈的生命一般，绿得有着液体才有的质地。牛吃着它，欢欣地摇尾巴。

　　它们炯炯的目光如此专注，除了咀嚼，就是静默。它们健硕的腿和粗壮的身躯，在行经的地方消失，乡村这幅油画便要黯然失色了，需要绣娘将这一块儿重新添补啊！

　　就像水鸟飞过天空，就像蜻蜓划过脚丫，它们留下的倩影，绣娘必须添上。

　　起风了，挂在天空的那朵云不知哪儿去了，却又从不知名处来了很多云。云在天空，在风的助推下步履轻盈，它有脚吗？它不像时间，时间有脚，时间的移动讲求规则，它从不偷懒懈怠，也从不被外力裹挟。云可狡猾了，想走便走，想睡便睡，突如其来的以泪洗面也没人管着，有时候把脸哭黑了，瞬间又可以白回来。整面天空都是这些魔术家一样诡诈的家伙，有形的，无形的，好看的，不好看的，一窝蜂到来，一窝蜂消逝……

　　最后，就剩了这一朵，孤零零挂着，像一个微笑的唇瓣，怪好看的样子。

　　起风了，江面笑意盎然，它弯曲的眼纹像层叠的鱼鳞一样，如果把它当做一条巨大的泛着蓝色鳞光的鱼也是极恰当的，它是天空的鱼，是小镇的鱼，是这片生生不息的土地上不可或缺的鱼。如果潜入江底，是不是有成群结队的鱼，朝着阳光晒到的暖和的地方云游而去？

　　这叫“乔口渔都”的地，是鱼的腾跃地，是鱼的喜乐地。

　　江水东流，在温床里很享受的样子，就像婴儿在澡盆里洗温水澡的样子，惬意地闭眼，听大自然的乐曲，风言风语，鸟啼虫鸣。

　　传说小乔曾在这儿待过，是美人留下了美景，还是美景孕出了美人？也不必深究了吧！

　　哦！一只水鸟立在芦苇秆上，它姿态美丽，形容乖巧，它刚掠过水面的羽翅湿淋淋，如出浴的妃子。

　　我可以唤你一声小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