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书外 | 王羲之“放出”的“鹅”古颖艳异

　　文 | 云子

　　“没有艺术，只有艺术家。”贡布里希的这句名言，对于中国古代艺术似乎适合。

　　中国古代艺术与中国哲学一样，首先关乎的是人，人心的，人性的。所以，古代书画的欣赏，讲起来，最好还是先从其创作者讲起。

　　《王羲之放鹅记》这本书，正是这样的尝试。

　　在32篇围绕中国古代书法、绘画大师展开的故事中，有传奇，有故事新编，有博物学，有艺术史，有民俗学，有寓言 ，有志异，有幻想，而同以往古代文人传记不同，《王羲之放鹅记》在记述这些大师人生的过程中，广泛地采摘轶闻野史中那些关于他们人生“侧面”的描写，让王羲之、米芾、韩干、宋徽宗、杨凝式、倪云林等等遥远的庙堂上供奉着的古代书画大师，以一种活生生的方式，或诡异或日常性地呈现在书中各种奇异的故事里。

　　鲁迅有词评中国古笔记说，它是“古颖艳异”。“古”者，保持原始浑然的质地。“艳”者，浪漫优美。“颖异”者，新奇古怪，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叶行一的这本书用现代白话文讲述了一个又一个传统的古典志异故事，豆瓣网有红人作家这么评价本书：“叶行一书中的这些故事，这些艺术家们的传奇，包括他们一生为之癫狂无法说出口的那些追求，就像这缥缈的香气一样，似乎毫无用处，却令人动容。”

　　《王羲之放鹅记》的作者叶行一，做过编剧、写过广告，会受一时的兴趣驱使学吉他、刻皮子、写毛笔字，现在是一名非遗传承人，沉迷刻砖拓字。早年，叶行一以豆瓣“赶房人”的身份活跃在文学社群中，所创作的文本极具东方美学特征，常带有一种独属于本土文人的幽默，读来让人忍俊不禁。《王羲之放鹅记》中所载的书画大师们的逸闻野史，挑选的都是历朝历代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随便拈出一个都是中国艺术史上璀璨的瑰宝，他们的故事有的是依托实际可考的古书记载，有的是作者以老友身份描述揣测，但每一个故事都极具东方地域特征。在作者一本正经的讲述里，可能会出现类似于古笔记小说中超出常识的武功和认知水平的古怪，但一切的真相都不会作出明确交代，真真假假之间，答案就在读者自己的心中。

　　难得的是，在虚虚实实的叙述中，曾经只以冷峻、专业的面目存在着的中国国宝级的艺术大师们，会在那些或客观或主观的记述和观察中重新活起来，还原他们本来作为“人”的鲜活与灵动，与此同时发生的，便是让他们所创作的那些伟大作品，也一并跟着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