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素兰专栏 | 聆听音乐之声
文 | 汤素兰
因为著名的美泉宫和国家歌剧院,维也纳给我的印象是雍容华贵。美泉宫是奥匈帝国时代皇室的宫殿,充满传奇色彩、绝世美艳的希茜公主就曾生活在这儿,据说她身高一米七二,体重只有48公斤,腰围仅一尺六寸。今天的游客可以在美泉宫里看到她的卧室和她生活的种种痕迹,甚至她的体重秤。莫扎特四岁的时候曾在父亲的带领下,在美泉宫为当时的女王玛丽娅·特蕾西亚弹奏钢琴,如今钢琴不在了,但莫扎特曾经弹琴的那间巨大的起居室还在。 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歌剧院之一,坐落在维也纳老城环形大道上。这座歌剧院原是皇家宫廷剧院,始建于1861年,于1869年5月15日建成开幕,首演的剧目就是莫扎特的《唐璜》。
如果说维也纳是世界音乐之都,那么萨尔茨堡就是奥地利的音乐艺术中心。萨尔茨堡是阿尔卑斯山下的小城,只有十多万人口,却因为音乐而名扬世界,早在1996年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这里是莫扎特和卡拉扬的出生地,贝多芬和海顿曾在这里创作过多部不朽的音乐,还是电影《音乐之声》的拍摄地。每年七八月间,萨尔茨堡音乐节会将全世界最顶级的音乐家和乐团吸引到这儿,跟他们一起来这儿的,还有上百万游客。
我是乘坐大巴车从维也纳前往萨尔茨堡的。
公路两旁是绵延的森林和草地。远远地看见地平线上有一线山脉,峰顶白雪皑皑,仿佛是戴了白色睡帽的巨人,这就是阿尔卑斯山。这座山在文学作品中无数次出现过,当你见到他时,你会发现他正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车子朝着那一线山脉奔去,两旁闪过高山、湖泊、草场,还有广袤草地上一座座童话般的村舍房屋。然后,我们便到达了萨尔茨堡。
在四月的早晨,高山下的萨尔茨堡,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料峭春寒。我到达萨尔茨堡的第一站就是步行去米拉贝尔花园,寻找《音乐之声》的外景拍摄地。米拉贝尔花园建于17世纪末,是一座浪漫的花园。花园并不大,但花园里的花草和树篱修剪成漂亮的几何图形,就像一些彩色的音符,而精美的古希腊神话雕像似乎在微风中喃喃讲述着久远的故事。花园里一些树黑乎乎的枝丫长到空中,突然结出许多疙瘩,另一些树,新叶长得团团簇簇,乍一看,却不像新叶,倒像树上长出了众多鸟窝。同行的朋友指着树开玩笑说:“这儿到底是人杰地灵,连树都长得富有想象力。”
在花园南面有一片长草坡,这就是《音乐之声》中孩子们唱歌、野餐的绿草坡。因是早春,夜里刚下过雨,草地湿滑,草也还没有长丰茂,当我模仿孩子们从坡上蹦跳而下时,差点儿摔了一跤,惹得同行的朋友们爆发出一片笑声,但我不以为意。因为刚才的我,已经化身为一个孩子,乘着歌声的翅膀,跟着电影里的玛丽亚和孩子们一起飞翔过了。
从米拉贝尔花园出来,穿过宁静的街道,来到莫扎特的故居。故居门前有两棵开满粉红色鲜花的树,树上花朵硕大,花团锦簇,树下落英缤纷。这里是莫扎特一家人曾经居住的地方,还保留着这个音乐之家的许多生活场景、用过的物品、家人的肖像,还有莫扎特父亲所著的《小提琴演奏法》原版。莫扎特14 岁时就被任命为宫廷乐师,但他热爱自由。1781年,莫扎特向当时的萨尔茨堡的大主教提出了辞呈,据说接到莫扎特的辞呈,大主教相当恼怒,他的手下还在莫扎特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正是这一脚将莫扎特永远踢出了故乡,莫扎特曾说过,“萨尔茨堡不是我的用武之地。”他“很愿意开心地将萨尔茨堡的灰尘从靴子上永远掸去。” 1781年到1791年这十年间,莫扎特在维也纳创作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以及《后宫诱逃》《费加罗的婚礼》《唐璜》《魔笛》等歌剧,还有最后未完成的的绝命之作《安魂曲》。
从莫扎特故居前往莫扎特广场和莫扎特诞生地所在的葛特莱德街,要经过萨尔河。这条阿尔卑斯山冰雪哺育的河秀美清澈。远处,雪山在阳光下闪耀,近处,海鸥在水面上飞翔。擦身而过的,是背着大提琴、骑着自行车的半大小伙或姑娘,还有牵着狗在街上走过的人们。
葛特莱德街是奥地利最漂亮的商业街,铁艺的商号和考究的橱窗,还有各种精致的商品,让我在这条街上流连忘返。口味独特的莫扎特巧克力、美伦美奂的复活节彩蛋和璀璨夺目的各种手工艺品……我都不愿错过。这条街不长,街的一端是莫扎特的出生地,一栋米黄色外墙的房子,另一端是莫扎特铜像广场。
铜像莫扎特穿着传统巴洛克式紧身上衣,前胸的扣饰散开,身上随意地搭着一块保暖绒毯。他右手执笔,以右腿支撑、左腿微曲的姿势,站立在铜像基座上。年轻英俊的面容,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远方。他仿佛刚刚创作完成一首乐曲,从沉浸中抬起头来,看到希望之光正冉冉升起。
莫扎特35岁的生命,有25年与萨尔茨堡相关。虽然萨尔茨堡给莫扎特留下了不愉快的记忆,但萨尔茨堡却以莫扎特为荣,莫扎特的这尊铜像,就是萨尔茨堡市民们捐资修建的。
莫扎特一生中最后的两年是经济最困难的时期,他曾说道:“我的舌头已经尝到了死的滋味,我的创作还是乐观的。”英年早逝的莫扎特,给世界留下了永远年轻的面容,一如他的作品,永远年轻,再也不会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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