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乡愁·看振兴”乡村振兴主题征文 | 璜塘湾的猕猴桃熟了

   文 | 胡宇

　　周末回宁乡璜塘湾小住，清晨起床后在村里溜达，和遇见的乡邻闲谈。此时水田里晚稻郁郁葱葱，争相分蘖，菜地里玉米金黄，辣椒、豆角、丝瓜结实饱满，一草一木都像勤勉憨笑的农妇让人感到踏实，空气里流淌着清新的甜。

　　信步走到河边，远远看到对岸有一大片猕猴桃林。从新修的小桥走过去，但见每棵树的枝头垂着累累果实，甚是诱人，树下一大群鸡，一点也不畏生，它们自顾啄食嬉戏，根本不理睬我。

　　林子四周用网丝做了围栏，以防鸡群走失。我在围栏外驻足，正想着怎么走进去看一下，便见祖伢子远远地一瘸一拐过来了。他是这片林子的主人。

　　璜塘湾原本并不出产猕猴桃。但由于祖伢子讨了个湘西堂客，岳老子一家是多年的猕猴桃种植大户，他顺便讨得了一门好技术。

　　伢子在宁乡指小男孩，但祖伢子其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了。看来把小名叫成习惯很重要，估计八十岁后还会叫祖伢子，听着就让人感觉朝气蓬勃有活力。祖伢子十九岁在石龙山的采石场干活时摔断了一条腿，采石场几年前关停，现在已经长出了茂盛的植被，看不出采石场的样子了，但祖伢子摔坏的腿，却再也没法回到从前。他讨的湘西女人，小时候被路过的汽车轧断了一条腿。两口子虽然一共才两条健全的腿，但是特别勤劳发奋，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并不因肢体有些缺陷而懈怠。

　　单说这祖伢子，他不仅种了这片猕猴桃，还承包了五十多亩水田——一些村民外出打工，没空打理，水田撂荒，祖伢子就去把这些闲田利用起来。幸得现在各项种田工序都基本实现了机械化，像他这样一瘸一拐的人，种这些田并不是太费力气。近两年，他还担任了璜塘湾的小组长，经常要给村民派送各种资料、传达相关要求、组织各项活动，村里的大小事务，都要操心。即使如此，他仍在农闲时到临近的地方打零工，这不，这个早上，他就带几个村民准备去铁冲的一个公路工地。因为看到我在果林边转悠，才停下来和我打招呼。

　　我们就在林子边上进行了简短的交谈，我也因此掌握了一些具体信息：这片猕猴桃林将近二十亩，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近几年已分别嫁接了黄心、红心品种，经济效益更高，这片林子一年大约能产两万斤果实，因为有政府的支持，销路暂时没有太大问题。树下养了一千多只鸡，一是可以保证树下不生杂草，二是鸡本身也产生效益。这片果林，还需要动用周边的劳动力，比如授粉的那一段时间，每天用工要十多名以上，这些工人就是附近的留守妇女。今年单授粉这一块，一个星期他就发出工资两万多元。

　　祖伢子打开围栏的门，进去摘了一串猕猴桃出来，说还要过段时间才是最佳采摘季节，但可以拿这几个回去放在家里先闻闻香气。和我聊过后，他就带着村民开车前往工地去了。我踏着露水提着这串猕猴桃回家时，母亲正在厨房做早餐。听我说起那片猕猴桃林的事，母亲连连感叹，说祖伢子两口子虽然腿脚不方便，但做事做人实在是让人十分敬佩，一天到晚蜜蜂子一样劳动不停。据母亲介绍，猕猴桃林后面还有一片果林，也有将近二十亩，分别种着黄桃、葡萄、李子和柚子，这些都是祖伢子两口子新种的果树，估计还要一两年才能挂果。

　　“璜塘湾人现在个个勤快得很，以前还有打牌的，现在打牌的都少了，好像大家都搞不赢。”母亲一直不喜欢家里人玩牌，父亲年轻时玩牌被她狠狠收拾过，直到他真正远离牌桌。对于村里打牌的事，她观察最细微，“一个地方，一个家庭，只要都勤快发奋，肯定就好。”母亲最后做了结论。

　　璜塘湾的猕猴桃熟了。我削了一个猕猴桃并切开，看到里面的红心，咬了一口，很甜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