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入梦来 ——读范诚《杨岳斌传》有感

 　　陈诗悠

　　三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听了范诚先生的一个文学讲座。讲座中，他谈到故乡历史题材的写作，他讲到了楚勇和湘军。那些湘军名将征战故事，他说得鲜活生动。那时，我刚从《湖南文学》上读过他的《蓑衣渡的刀光剑影》，看到楚勇那些风起云涌的人物、豪气睿智的战事。

　　近日，我又读到范诚新出版的《杨岳斌传》，该传更加展现了他对湘军文化的深情。在本书中，作者把人物放于历史大背景之下,为我们塑造了一个足智多谋、忠诚爱国的湘军将领形象。

　　杨岳斌这个湘西峒河的少年，出生于军人之家，从参加清军，到初次出征，再到征战岳州、武汉，人生的征程如湖中的波纹，徐徐向周围展开，一发不可收拾。随着征战的不断，阅历的丰富，他的眼界一日不同于一日，胸怀也日渐宽广，骨子里又满是家国情怀，最后成长为一位清末名将重臣。

　　杨岳斌在军事上，骁勇善战。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湘西人，他有着湘西人的个性特征，勇敢无畏。在战争的关键时刻，他敢于挺身而出。

　　自从他加入湘军水师，带队出征以来，他就善于总结战争中的经验教训，能化不利为有利，往往做到绝处逢生，转败为胜，深受曾国藩器重和喜爱。湘军战胜太平军，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水师。通过水师肃清江面、湖面，由此消灭了太平军的有生力量，阻断其后勤供应。而杨岳斌是湘军水师中打胜仗最多、火烧敌人战船最多、立下战功最大的将领。因此不断升官加赏。胡林翼在咸丰五年（1855）奏折中这样评价杨岳斌：“载福（杨岳斌）每战必先，病不言劳，功不言赏，志识高出寻常，为水师将才最。”

　　最为出彩的是，杨岳斌是一个具有鲜明的民族观念和爱国思想的人。中法战争爆发后，本已解职的杨岳斌面对当时中国外患日迫、国土沦丧的危局，他是一个主张坚决抵抗的主战派将领。

　　清光绪十年（1884），杨岳斌已经63岁，本应是安度晚年的好时光。但在朝廷的征召下，他毫不迟疑踏上征程。在乾州、长沙招募集结兵力，筹备粮饷，赶赴台湾，进行抗法战争。在这一点上，他与另一个湖南人左宗棠抬着棺材进新疆同样为国人敬仰。

　　因为法国军舰对台湾海峡的严密封锁，任何船只无法正常横渡进入台湾西岸港口。1885年3月4日，杨岳斌带领卫队亲兵一百余名，及儿子等，均扮作渔人，雇佣“长胜”轮，由泉州秀涂口乘晚出发，夜渡前往台湾。这是一艘小轮船，很难抗击大风浪，随时都有翻覆的危险，一生见过无数风浪的杨岳斌一时也大惊失色，仰天长叹，“天亡我也”。他又对着身旁的儿子说：“我为国尽忠，你为子尽孝，就是死，也落得个两全其美，死而无憾！”但后来风平浪静了，杨岳斌说，“天不亡我，台湾就有救了”。

　　他们乘坐的轮船经过台湾岛最南端的鹅銮鼻，再沿台湾东海岸北上，历时三天三夜，才到达台湾东海岸的埤南厅。可见征途是多么的艰险。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不惧生死，不惧风浪，勇毅前行，是多么的英勇豪迈。杨岳斌一到台湾，就团结海峡两岸所有力量，一致对外，最后迫使法国议和撤军，护卫了宝岛台湾。

　　本书的语言，客观、写实、极具情节性。

　　在合上此书的那个晚上，屋外正好下起大雨。我不由得念出陆游的那句诗：“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我渴望铁马冰河入梦来，梦一场湘军熠熠生辉的征战，沉醉于属于我们湖湘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