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洞庭湖的儿子——读丁恩文的长诗集《鱼在天上飞》
文 | 向未
西洞庭湖在这里拐了个弯,便有了汉寿县的岩汪湖镇。
丁恩文先生就生于斯,长于斯。
他当过农夫,翻耕过泥土也翻耕过底层的苦难;他当过老师,用乡村红烛照耀过孩子们企盼的眼神;他当过村官,用古铜色的肩膀扛过乡亲们的呻吟和对命运的咒骂;他丈量过诗歌的行距与株距,将平生的不屈、挣扎、汗水、泪水、希翼………悉数撒向洞庭湖!月携冷魂入长河,雪无傲骨搅太空,萧瑟处,足音不辨来去时,丁恩文是一位长期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汉子,我实在不忍触摸他纯净的部分与带着他体温的诗歌,他的诗歌凹陷在今夜的洞庭湖,像一张拉满的弓,彰显了一个男人的责任与担当,又深深烙上了家国情怀的湖湘文化的底色。
布满星星的天空也布满了破译天空密码的语言,真理水滴石穿。这时候洞庭湖水注入诗人的体内,我分明看到诗人在用春天与初恋抚慰西洞庭湖的出口,他想献出粮食、牲口、自留地甚至身体报答洞庭湖,洞庭湖不仅仅属于常德,更属于湖南,当年的围屯,是一种人为的破坏,也是一种对文化的撕裂,诗人的开篇长诗巜大愚》明净了诗人的身份与情愫。
《鱼在天上飞》是该诗集的重头作品,在天上飞的鱼也应该是洞庭湖的鱼。他乡变故乡,故乡变他乡;水蒸发成云,云落下成雨……说到底万变不离其宗,只是根本转换而已,再说,历史与现实,物质与精神,昨天与明天,天上月与水中月……诗人切入生活、经验与哲思,最大限度地心包太虚,宇宙万物运行的法则也许就是在于变与不变的转换中,而“我”与“无我”只是一种象征性地存在。“世界的核心是母亲生儿育女的地方/沉默的语言敲响了赎罪的钟声/我满头颅的感慨比不上新生儿的一声啼哭/光不需要我渲染/我呼吸时光的血/死亡划破了星空/写诗我不用文字表白/星空为我累积了千年风雪/写诗我不用语言/我为子孙留下了未来的时空/……”诗人凭借敏锐的感知,对文化的审视,对历史的反思,对大自然的反观,让意象与哲思交融,构建了一个湿漉漉的丁恩文式的诗歌世界。
《鱼在天上飞》一共辑有六首长诗,合共约有25000行之多,诗人以苦行僧的方式参悟与抵达诗歌最柔软的深处,有历史的折光,有神性的闪耀,有知觉与天地的契合,他把自己置于洞庭湖潮头,与世相、社会、历史、四维上下紧密相连,逼迫命运对自己的种种不公最终得到释放并达成和解!
当代的诗歌语言深受唯物反映论的影响,丁恩文的诗歌隐藏在先锋文学之后,既沐浴了现代主义的洗礼,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结晶,他的诗,无论是写过去的苦难,还是写未来的孤寂,皆兼具哲学之光烛照的维度,因此是我们常德诗歌的重要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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