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开礼：都市森林梦，清晨闻鸟啼

　　邹开礼

　　晨曦透过窗帘，我又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

　　鸟儿们已不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它们已经被人们宠惯了，它们非但不“照顾”人们的睡眠，反而要在人们为它们营造的“百鸟园”中自鸣得意、自娱自乐，企图用它们美妙的歌声来消除人们的烦恼。

　　双休日，睡醒后，我并不急于起床，在床上聆听着鸟儿们的叫声。从动听的鸟叫声中，我似乎能领悟到它们啼鸣的用意：这不，那一高一低、一问一答式的鸣叫，像是鸟儿们在早起后相互问候；那一会儿频率急骤、一会儿节奏欢快的鸣叫，似乎是鸟儿夫妻互诉衷肠；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的鸟鸣，极像年轻鸟儿们在相互追逐嬉戏，尽情玩耍；那些时而清脆高亢，时而婉转悠扬的鸣叫，则是一些鸟儿在展示它们的歌喉，博取异性的青睐。总之，在鸟儿们的世界里，它们也像人类一样，用语言传递信息，表达情感，抒发喜乐。

　　早年家住长沙城市中心时，当时单位宿舍区面积不大，绿化虽好，陪伴我们的鸟儿有是有，但不显得特别多。自从两年前，我家随单位向长沙城南搬迁，现在的宿舍区虽挨着办公区，但有一片不小的“城中林地”。人们的居住面积扩大了，鸟儿们栖息活动的场所也随之扩大，鸟儿的种类也不断增加，麻雀、斑鸠、八哥是这片林地的常客，还有很多种叫不上名的鸟儿也成为此地的“常住居民”。在长沙城中，我甚至还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它们在这里与人类和谐共处，休养生息，给人们送来美妙的音乐，一时“百鸟朝凤”，一时“鸾凤和鸣”。

　　当清晨漫步林间小道时，突然有一群斑鸠被脚步声惊得从林中腾空飞起，随即又会落到人们的眼前，且停且走，以此试探人们对它是否友善；当傍晚时分再路过这片林地时，又能听到树丛中一片叽叽喳喳，那是鸟儿们在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次集会，尔后，它们也要借夜间的安歇来消除一天飞翔的疲惫。

　　今年三月，有一只大胆的八哥，居然把家安在一户居民的窗台上，且在那里生蛋、繁衍起后代来。它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家主人不仅同意它“不交房租”在此安家，且一次又一次花钱从市场上买来蚯蚓喂养它和它如期破壳出生的宝宝，并用相机连续记录下鸟宝宝们的成长过程和鸟儿们繁衍后代不辞辛劳而体现出的深深母爱。只可惜窗台的天地太小了，鸟儿们无法排除附近林地的诱惑，最终在长大后，又都飞回它们的老家去了。

　　记得六十多年前，有台湖南花鼓戏《打鸟》，我的兄长曾在该剧中试演过男主角“三毛箭”。还有一台叫《翠鸟衣》的湘剧，撇开剧情，顾名思义，就是将翠鸟漂亮的羽毛拔下来制成的衣服。可见那时人们对鸟类并不怎么友善。特别是上世纪三年困难时期，连瘦小得可怜的麻雀也被弹弓和鸟铳追得无路可逃；兴办公共食堂和农业学大寨时，也皆破坏了大片的林地，在城市中鸟儿一度难见踪影。

　　改革开放后，尤其近年来，不但农村封山育林、退耕还林，都市中人们的环保意识也大大提高。此时鸟儿们重新回到与人相伴的绿色家园，与人们和平共处。长沙早已坐上了“宜居城市”的交椅。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不再是形容美丽乡村的专用名词，在长沙城内，越来越多的生活小区也完全用得上这两个成语。

　　让鸟儿们在早晨热闹啼鸣吧，我们乐意生活在绿色森林城市的美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