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记
谢协(高一学生)
寒假,“年幼无知”的我在老爸“连哄带骗”之下,被送到镇上一间制锁厂打工。同去的还有我的朋友阿田。
纵然在去的路上嘴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心里仍有一丝的期待。因我听曾打过暑期工的朋友说既可体验生活,又可赚点“外快”,还可以不受父母的管束。打假期工总算不赖吧。
可惜现实总叫人失望。我们住的地方比刘禹锡的“陋室”更陋——一排矮小的平房,就住了几十个人;虽然是独立的宿舍,但里面连床也找不到,只有一块架起的木板;万幸的是有一间“浴室”,但也不过是两堵墙隔出的小空间。工厂周围也荒芜得很。本来还算好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没办法,总不能让老爸小看我,我选择了留下。
安顿好后,我的打工生涯正式开始。老板娘把我们带进了一个车间,说是要我们装锁。我顿时吓呆了,在我眼中锁是复杂无比的东西,要我组装一台电脑容易,要我装锁恐怕是个“不可能完成任务”吧。
可老板娘却一个劲地说:“你是一中毕业的学生,很快就能学会。”云云。为了自己及学校的颜面,总不能不干。“这是……那是……先……再……”她滔滔不绝、连珠炮似的讲了一大串,但光是分辨各种零件就够我们忙一阵子了。她却以为自己讲得十分明白,说句“好好干吧”就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我们。幸好,其他工人“手把手”地教了我们一遍,总算没在打工的第一天罢工。虽然锁的结构并非我想象中那么复杂,但零件却小得只能用镊子将它们“请”起来。这样的细活我是第一次做,自然是狼狈不堪、丑态百出:有时,装出的锁与钥匙牛头不对马嘴——打不开,废品就这样诞生了;装锁过程中要用锤,但锤偏偏落到了自己手指上,疼得我手指半天不能弯曲……装了一整个下午,只装了可怜的27个,按装一个锁一角钱来算,我只赚了两元七角钱,钱真是来之不易啊!听有的工人说,她们每月的工资只有几百元,算下来每天至少得装几百个锁。看看自己那双名牌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奢侈。
下班了,肚子空空如也,在别人指点下寻找快餐店。来到店前,我和阿田都傻了。这哪叫快餐店,分明就是个木棚子,众多民工就蹲在路边吃饭。苍蝇在耳边“嗡嗡”转来转去。My God!我恨不得调头就走,但我们的肚子大摆“空城计”。我和阿田面面相觑,阿田无奈地耸耸肩,“吃吧”。在我16岁的生涯中,恐怕这顿饭最令我难忘。
吃完饭,回到宿舍。冲了凉,洗完衣服,晾好,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倒在床上。才八点多,人便已昏昏欲睡。可问题又来了——墙外是一个鼠窝。鼠兄弟们“吱吱”的叫声虽不至于刺耳,但足以骚扰我们的美梦了。在鼠兄弟们彻夜的合唱中,我度过了在工厂的第一晚。
之后,我的劳动效率提高了不少,每天也可装一百多个锁。但由于厂里要赶制另一批货,非我俩能力所及。于是,打工的第四天,我们被“解雇”了。
我得到的工资是一百五十元。扣除伙食四十五元、回家车费十五元,还剩下九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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