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

　　■杨燕（大二学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微小的命运，如同黄昏的脸，如同草菊的光在暗影中浮动。足迹的忽明忽暗，含蓄着的微小，它们一一缠于心上，绕于人间。人，是复杂着的微小吧。但是，从何时起，我竟觉得我在某种意义上，可与宇宙相媲美呢？应该是读了周国平先生的散文《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的那刻起吧！

　　我发现，当我愿意相信我是一个宇宙时，我对自己的喜欢有增无减，而每天日常和自己邂逅的时刻，都像是神秘而又独一无二的老友会晤，也逐渐爱上一种感觉——自己和自己温情地寒暄。爱默生提倡一种“创造性的阅读”，这就是：把自己的生活当做正文，把书籍当做注解；听别人发言是为了自己能说话；以一颗活跃的灵魂，为获得灵感而读书。

　　顾城曾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世上只有一本书就是你，别的书，都是它的注释。足够自信，也足够谦逊。一个宇宙，或者，世上唯一的一本书，这些字眼都是令人动容的铿锵。并且，也正是因为这般的铿锵，我似乎激活了太多能量，其中就包含了与孤独为友的能量。

　　如果我是一个宇宙的话，那它一定很大很大，纵使不大也会事事齐全，并且，它一定开满了向日葵和其他可爱的花朵，那我可以去闻世界孕育的花香，那我可以去嗅一嗅尘土的热闹，每天为我的花香翻翻土，每天不辞辛苦地为它们引荐新的靓丽。对了，天气的阴晴也是我说了算，我让它只是刮风，它就不会下雨，我让它只是放晴，它就不可能折叠群云.……我要做的事情多着哩，它们都在等着我去闹腾，我又哪还有精气神去掺和身外的吵闹呢……

　　很久之前我就意识到，我不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感觉。小时候，一个人待着时，一个人做作业时，还有一个人写字时，总喜欢有人在身旁。你可以不出声，但是你得在。或者，身旁可以没有人，但是周遭得有声音，所以，每每遭逢那种时刻，我都会惯性地打开电视机，我不会去看影像，也不会去专注于听声音，会依旧忙活着手头上的事儿，但是我得让它开着，它得开着才好。似乎，吵闹固执地在我的生命里扎根，但是却未曾认真发酵于我生活的点滴。听到和看到过许多人说，一个人理应学会与孤独作伴，他们只是说着，我也只是听到和看到而已。我想，安然于外界的热闹，大概是因为内心太过孤独吧！至少，从前的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裹藏着不热闹跻身于热闹的角落里的。

　　所以，我开始喜欢孤独的原因，是我确信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我就是一个宇宙。 当我愿意相信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时，所有的关于人的慈悲和念想不再如先前那般单薄。也许是天性的原因，我们相信并顺遂着因外物的刺激而引发的情感体验或心理印象的真实。一件事的发生，人对此的情感体验，从事到人的无声互动，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而所有的太过顺其自然的演变，往往是单一且贫瘠的自认为与理所当然。所以大多时候，我会更加愿意丰富和雕琢自己的所思所想。和一个人相处时，我会感慨，天哪，我眼前的这个人，他是一个宇宙啊，那在他的星球上孕育的物种、生长的花朵、吹过的风、淋过的雨、飘过的云……这一切又该是如何模样的呢？

　　我想，他实在太过神秘，他的浩瀚，我也只是领略到了冰山一角而已，我理应怀抱着更虔诚更慈悲的态度与之相处。这，算是对人的敬畏吧。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宇宙，它有光，有能量。我们生活在此刻的宇宙上，我们是各自的星球，带着自己的宇宙遇见彼此。这是多么美好又欣喜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