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给老公理发
■吴丽珊
“这头发硬要理了。”老公又在念叨。平时十天半月理一次头发的他,随着“闭关”日久,念叨的频率越来越高。
疫情期间,被头发困扰者并非只有老公一人。小区群里,天天有人问:“理发店开门了吗?”
那次看电视,见湖南援鄂医疗队员,出征前都理成了光头。老公大受启发,决定用剃须刀也给自己理个光头。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在卫生间折腾了半天,出来时,头发仍纹丝未动。问怎么回事,他闷声不答。估计是从未理过光头的人,对自己难以下手。
于是, “头发可以扎小辫了”“头发可以和刘欢媲美了”充塞于耳。
终于,有一天,他试探着问我:“要么,你给我理理?”
“不行,不行!”我急忙叫道。不是我不愿理,实在是不敢理。长这么大,我哪给人理过发。
“你不是经常自己理吗?”老公搬出事实。
那也叫理发?我的头发,没留刘海,只在脑后扎个马尾。理发时,我闭上眼睛,左手拽马尾,右手操剪刀,咔嚓几下,了事。闭眼剪,是怕这对不起观众的“杰作”,半道里被自己瞧见,心一虚,留个“烂尾工程”。
当然,这“杰作”也确实“不负我望”:刚下剪刀的地方短,剪着剪着,剪刀下滑,剪出的头发也就“高低有致”,落差两三寸,活脱脱就是我家乡所说的“猪下颌”。好在我有补救办法,扎头发时,最后一下不把马尾从橡皮圈里抽出,随意一个发髻,算是把丑遮了。如此“高超技能”,敢给人理吗?
老公宽慰道:“反正呆在家里,剪坏了也没人看见,过几天又会长上来。你就帮我剪剪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动了,当然,主要还是想让我那起满茧子的耳朵,清净清净。
因陋就简,一把剪刀,一把梳子,一条毛巾,我披挂上马。
先从脑后试手。梳子吃进头发,贴紧发根,头发便从梳齿间冒出来。剪刀贴在梳齿上,将冒出的部分小心翼翼剪去。
拿开梳子,看到剪过的头发,长短均匀,生机十足,亦如春雨后钻出地面的草芽,可爱极了。我为自己的首刀告捷而高兴。
但,我手性不好。有时梳子分明吃满了头发,我还没“刹住”,仍在推进,有的头发便被梳子压住,“出头”率减少,剪出来参差不齐。有时,手无定准,没梳到的头发也不小心齐根剪掉,显出头皮来。
我不断调整,反复摸索,尽量少出纰漏。
经过十多分钟地谨小慎微,终于大功告成。整体看上去,两厘米的平头,像模像样。可脑后这一块,却白一道黑一道,酷似斑马。
老公却很高兴,他照照镜子:“这下清爽了,不错!”美得我成就感爆棚。看来,人呀,只要敢尝试,还是有潜力可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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