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 热爱中寻找永恒之美——《九章先生》印象

　　■张绍民

　　诗人陈惠芳的作品，像陈酿一样醇厚，像嫩芽一样新鲜，我手里拿着的《九章先生》，是他刚刚出版的诗集。翻开《九章先生》，我印象中就像翻开大地的敞亮，翻开情感流淌的活水。

　　创造力写就好诗歌

　　诗人敏锐的视角，把一蔸白菜写成了新乡土诗的经典。陈惠芳的一首诗《一蔸白菜在刀锋下说》，代表了新乡土诗歌谣经典的歌唱。这首诗写道：切完我/你就会感到我无比的忠诚/我甚至泄露了泥土的地址/我的兄弟都有一个邮政编码/在我们收到汗水之后/我们的一生就终结了//与光洁的菜刀融为一体/菜刀就像我自己的手/最后试一试体温/在离开泥土和农夫的时候/我唯一的机会/就是顺着刀锋的一道寒光/回家去……

　　这是诗人1990年写就的作品。一晃30年，依旧如此新鲜，依旧璀璨夺目。像白菜一样的人，在时代的挤压之下，怀揣乡愁，思念自己的归宿。

　　血管里流淌着诗歌密码

　　人的血管是精神流动的根，是爱的通道。《河流就是河流》是这本诗集的序言之诗。这首诗大气而厚重，说出了人生，说出了岁月，说出了家园里人的面貌：这不是一条穿貂皮大衣的河流/它静静地躺在阳光之下/像一件粗布衣裳/随便挂披在哪一座山峦的身上/都会大汗淋漓。

　　这本诗集宣告了精神之根写照的深度。《湘江颂》一诗写道：注视你/滔滔不绝的语言/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打湿我/沿着你的肋骨，我疾步而行/我满眼都是春夏秋冬……河流是根，河流唱着根的歌曲，为了爱而流淌。

　　诗人用灵魂的深度歌唱与创造。《汨罗江》一诗饱含深情：我匍匐在汨罗江边/犹豫了一个晚上/要不要一口气将江水喝完/才能让屈原/水落石出……写屈原的诗歌很多，像这样，寻找水底的石头，来表达对屈原的尊敬，令人动容。

　　在三湘四水的土地上，江河就是诗歌的血管，就是诗人身上的血脉。

　　诗意栖居为了精神的根

　　对湖南文化的书写，陈惠芳的诗歌堪称不遗余力。谁能把文化的实体写成如此迷人的精神符号呢？《张谷英》一诗写道：听我口令/请大家注意了//请太阳擦一擦蒙尘的铜锣/准备敲起来//请山脉揉一揉酸痛的膝盖/准备站起来//请天空收一收潇洒的雨脚/准备晴起来//请河流调一调跳跃的节奏/准备跑起来//请所有的眼睛与灯光/聚一聚//有请张谷英先生/上台来……诗句新颖，让人眼睛一亮。这是诗人对文化具有创造力的诠释，带来全新的文化诗意风景。

　　不一样的描写，让不一样的文化具有鲜活的神奇魅力：是谁把天空那口大锅/翻转了，端放在天井里/是谁将那么蓝的底色/当成了调料/是谁将那么白的白云/当成了土菜……于是，我们爱上了我们的家园，因为对家园不一样的描写，正是深刻的热爱体现。

　　诗意地栖居，就找到了精神造句；灵魂在崇高的国度扎根，得到永恒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