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 | 乡愁朦胧似诗

　　■梁文武

　　与杨丹仅一面之缘，却神交良久。读了她的新作《洛夫故里觅乡愁》，那迷一般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人与文有着一种缘分。也许就是那么偶然的一天，你洗漱完毕，开始一天的晨读，一段诗一般的文字如颔首丽人在你面前惊艳。《洛夫故里觅乡愁》就是如此。

　　我在想，一颗喜欢洛夫的心是等在那里的，就像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等着唐僧去把那咒语解开。这篇散文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记得还是在大学时代，偶尔在校外的书店里流连，东挑西拣，看中一本精美散文集，回到寝室，倒满一杯可口可乐，就在那甜甜的滋味里与美文厮磨。就是这个洛夫，一篇《众荷喧哗》让我像中了女巫的魔咒，就再也忘不了他。以后，只要是遇见洛夫的书，就算是那天没钱吃饭，我也会买下来咀嚼和揣摩。

　　而杨丹的这篇《洛夫故里觅乡愁》，就在那一刻里击中了我，击得我的魂魄如片片飞羽在空中飘散。

　　“而我只是历史中流浪了许久的那滴泪/老找不到一副脸来安置”，这句话来自于洛夫的《石室之死亡》，也是这篇散文的魂魄。洛夫的诗离不了乡愁，而这乡愁也击中了散文的作者。杨丹的故土在湘西凤凰，沈从文的故乡，一个文学的厚土，迄今最年轻的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获得者田耳也来自那里。杨丹的文字里似乎也浸润着沈从文文字的意蕴和风采，浑圆而不造作，飘逸却不流俗，潇洒而且有根。

　　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圆拱木窗、绿苔浸染，老屋高大寂静、空旷沧桑……杨丹这样的文字，这样的情怀，读出的是作者的别致和洒脱，亦如洛夫的诗。

　　从凤凰来到长沙，乡愁就是杨丹的烙印，无法挥去，久久在灵魂深处萦绕。于是，洛夫这个满是乡愁的男子，把同样的乡愁带到了游子的心中。洛夫是湖南衡阳人，往大里说，我们都是湘籍；往更大里说，我们都是中国人。洛夫的家在台湾，但他的根在大陆。于是，他把一腔乡愁寄托于诗，寄托于文。文章的结尾：流浪的那滴泪，可找到了安置的脸？想来，洛夫心中那时有了答案。这个结尾简直是神来之笔，既前后照应，又把余味留给了读者，久有余香，丝丝甘味入了心里。

　　文章之所以让人共鸣，就是这乡愁，不仅杨丹，不仅洛夫，不仅我，每一位离家的人都无法舍弃。所以，杨丹的文章所击中的是每个离家的人。杨丹的这篇散文，在我面前朦胧似梦似诗，似那一抹晨霭，在思绪中远离，只剩下那一丝丝淡淡的乡愁挥洒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