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艺术中的“仙风”与“道骨”——评刘怀彧诗集《一叠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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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定军

  诗为六艺之首。诗歌是文学语言艺术的试验田,几千年来,诗歌一直肩负着“探索的使命”和“研究的天职”。

  中国的诗歌史,就是一部汉语言文学艺术的发展史、革命史。从《诗经》的“风、雅、颂”“赋、比、兴”,到《离骚》的浪漫主义和奇幻修辞,再到《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的开放争鸣和百花齐放,诗歌艺术对后代的散文、小说、绘画、书法、音乐、剧本的影响,可谓至深至远。

  由于中西方文化的不断融合、交流、碰撞,诗歌发展到现在,更是成了语言艺术创新发展的先锋高地。在诗人的群体中,有一部分特立独行的诗人,他们极具探索精神和冒险意识,他们会自觉地、有意识地,把突如其来的“灵感”,用一行行的文字记录下来。

  在传承与创新诗歌语言艺术的征途中,刘怀彧算得上一个非常有悟性的实力派灵魂诗人。

  

  诗集《一叠欠条》,收录了刘怀彧先生近年来正式发表的长诗、组诗、短诗200余首,充分展示了作者的人生经历。从这本诗集中,我们可以触及一个随时记录灵感的行走诗人的灵魂深处,随着他的文字,一起呼吸、一起疼痛、一起静默、一起冥想……

  我们读他的文字,一点也不觉得佶屈聱牙,反而,会有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他对文字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用词用句的技艺,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使得他用文字所塑造出来的诗歌,看上去“仙风”飘飘,读起来“仙味”十足。

  为什么说刘怀彧先生的诗歌极具“仙风”呢?

  首先是诗歌中随处可见的浪漫主义。这种浪漫主义的写作方法,也被一些搞艺术创作的人群称其为夸张手法。在刘怀彧的诗集《一叠欠条》中,极具浪漫主义的诗作非常多,我们且拿几首出来,做一番有关“仙风”的文艺探索与研究。

  以其诗《南瓜》为例:“多想是一枚瓜子 住在南瓜里 那么深那么静 世界腐烂 我们仍可发芽”,这是诗人把自己设想成“一枚南瓜子”,把世界设想成一个腐烂的“南瓜”,多么大胆,又多么形象逼真?一个坚强、顽强、极具韧性的诗人形象,跃然纸上。

  再以其诗《留下最后一点痛》为例:“写下一个名字 和我对坐 寂寞的心跳 一分为二对坐 蜡烛与镜中的火苗对坐”名字有了生命,心跳有了思想,蜡烛有了生命,镜中的火苗也有了思想,如此诗意的画面,如此浪漫的意境,何其熟悉,又何其陌生?一个多思、多才、感性的诗人形象,扑面而来。

  刘怀彧先生的诗歌,之所以极具“仙风”,不仅是因为浪漫主义的表达手法,还因为他的诗歌,有种“勇敢的探索精神”。

  “一座山峰”“几片雪花”“一个影子”“一个画师”……那些被无数诗人吟诵过的事物,那些被许多诗歌咏叹过的意象,到了他的笔下,竟然会生出陌生而真实的意象,让人不得不佩服诗人神思妙想的同时,会心地一笑。

  以其诗《陪影子散步》为例:“身旁有花 在开树上 鸟在喊他 月亮斜着身子 他在散步 手剪在背后 仿佛被谁押着赶路”,读到这样的句子,经历过同样场景的人,会不会马上唤起共鸣?如此熟悉的场景!为什么我们写不出如此唯美的句子,刘怀彧先生却可以驾轻就熟地把它呈现到我们面前?

  

  为什么说刘怀彧先生的诗歌又极具“道骨”呢?

  盛唐诗人王维,曾被称为“诗佛”。王维的不少诗,都极具“道骨”。比如“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又比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如此充满禅意的诗歌,在中国诗歌史上,地位极高,极为受人推崇。

  刘怀彧先生的诗歌悟性极高,字里行间,禅意满满。作为曾经的语文教师,平时讲话慢声细语,做事慢条斯理,却经常是“于无声处听惊雷”,一句熨帖的话,一个简单的眼神,一首简短的诗歌,就把一个复杂的道理,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刘怀彧的诗集《一叠欠条》中,极具“道骨”的诗作非常多,我们不妨拿几首出来,做一番有关“道骨”的禅意探索与艺术研究。

  以《勤勉像一种疾病》为例:“眼下 勤勉如同 早年积下的风湿 折磨着 这个一辈子起早贪黑的人“,一个勤勉的上了年纪的劳动者“罗叔”的形象,如同一幅人物写生画,便栩栩如生地被诗人刻画出来了。

  再比如《申时:角色》:“听众说纷纭 唯独你自己 坐落花深处 一声不响 像座雪山”,把一个静坐禅思,面色从容,胸有大海的静默者、思想者,刻画得入木三分,令人过目不忘。

  刘怀彧先生的诗歌,具有属于他自己的独特风格。“一次骑行”“一次散步”“一次耍横”“一次等待”……那些极为稀松平常的日常事件、习以为常的生活场景、根本不可能入诗的事物,到了他的笔下,仿佛通了灵,神奇般地拥有了魔力,摇身一变,诗意顿生。

  比如《等一壶水开》:“一壶水坐在火上 像初恋的女子 任一盆蓝焰哧哧发力 她竟自长时间矜持不语   而今夜 我有足够的耐心 等水分子慢慢发酵 等一个宇宙 按我的预计 风起云涌 翻江倒海”,把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等一壶水开”的日常事件,写得那么与众不同,写得那么充满禅意。

  

  对于各种语言艺术形态而言,诗歌是基础、是根基、是源头。传统诗人质疑新潮诗人的晦涩难懂,新潮诗人嘲讽传统诗人的平淡无奇。尤其是当今诗坛,持泾渭分明的两种诗歌观的诗人们,更是吵得不可开交。

  自从西方诗歌传入中国以来,一些把西方诗歌奉为奎臬的诗人,他们用力过猛, “探索”过头,“研究”过火,大有“走火入魔“之势,几乎全盘摒弃了中国传统诗歌的精髓。

  刘怀彧先生非常反对诗歌的全盘西化。在他看来,诗歌明明是用来表情达意的,切不可拿来装神弄鬼;诗歌本来应该是飘逸灵动的,切不可把它弄得乌烟瘴气;诗歌的使命,是要引起读者的共鸣,绝不是拿来孤芳自赏。

  刘怀彧先生,是我的诗歌启蒙老师。我读刘怀彧先生的诗歌有33年了。他的诗歌,充满着不可言说的灵气和若有若无的童心。他以朴素而又浪漫无比的诗歌,影响着无数像我一样热爱诗歌的人。

  我喜欢他极具仙风道骨的诗歌,更喜欢他波澜不惊的为人。于写诗,他倡导去写有禅意的诗歌;于做人,他倡导去禅意地生活。诗如其人,人如其诗,要想深入地了解他的诗,最好的方法,便是从延续了几千年的中国传统诗歌艺术中,去寻找答案。


【作者:隆定军】 【编辑:胡兆红】
关键词:诗歌艺术中的“仙风”与“道骨”——评刘怀彧诗集《一叠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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