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制上保障“医”心一用

白木

6月16日，“南方医科大教师因救人上课迟到被处分”这一话题登上微博热搜。当天中午，南方医科大学发布“情况说明”回应：学校正在向相关单位了解核实情况，后续将跟进处理。当天下午，现代快报记者联系上了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宣传处一名工作人员，对方表示，事情还在调查了解中，目前的处理结果被认定为教学差错，属于最轻的一档。（6月17日澎湃新闻）

6月16日，南方医科大学对“儿科教师上课迟到事件”的查处通报，予人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前半部分说明涉事老师余莉迟到的原因，是因她发现分管的患儿疑似脑出血，遂紧急处置，后来也赶到教室完成了教学任务。以此推理，既然事出有因，那么情有可原。却不料后半部分态度反转，将迟到定性为“教学差错”，对涉事老师扣发奖金、通报批评、取消年度评优评先资格。救人有功，不奖；迟到是错，必罚。

如此赏罚不明，板子打在涉事老师身上，更疼在广大医师心上。再遇到类似情况，当事人该如何抉择？在人的价值次序中，按时上课固然重要，但救死扶伤更重要，而且后者远高于前者，因为生命至上。当二者发生冲突时，涉事老师余莉先抢救患儿，后补救教学，实为明智之举。可校方的处理不近人情，且颠倒了价值次序，会让后来者无所适从。这正是广为大家诟病和担忧的地方。

乍一看，余莉迟到的具体原因是抢救病危患儿，再一想，导致她迟到的深层次原因是医科大学诊疗、教学并行的机制。也就是说，涉事者既是医生又是教师，既要上班又要上课，才致顾此失彼。今天是余医师遇到此事，明天可能是李医师、赵医师……其遭遇代表了医疗行业现存的一个典型的“两难”困境，只要救人、育人一肩挑，就难免偶尔有所冲突。

笔者跑过3年医疗新闻，见识过医护人员的不易，特别是那些优秀的医师，他们往往能者多劳、分身乏术。像湖南省人民医院儿童医学中心兼呼吸免疫科主任钟礼立教授，她身兼多职，需要从事诊疗、教学、科研、科普等诸多工作。这些优秀的医师时刻处于高负荷的运转状态，几乎是在燃烧自己，照亮公众。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张弛有度才能行稳致远。医师也不例外，全社会都应理解、尊重、关爱这个群体。

在此现实背景下，一方面我们有必要为医师减减负，不让他们背负过多的任务和压力，另一方面相关部门要完善体制机制，确保他们能够从容完成各种工作任务。具体到承担了诊疗、教学双重职责的医师，建议医院、高校合理安排任务，科学分配时间，至少做到让医师“上班不上课，上课不上班”，将他们从两难境地中解脱出来。在医院，就一心治病救人；在教室，就一意教书育人。这样做，对医师有益，对患者的治疗、对学生的学习、对全社会的健康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