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阅山河·边疆行1:天山脚下的甜蜜之城
编者按: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诗和远方”,那辽阔的万里山河,激荡着深沉的家国情怀,蓬勃着繁荣的发展景象。长沙晚报“一起阅山河”文旅驿站策划推出边疆行活动,招募“一起阅山河”旅行推荐官,以乘坐旅游专列的形式,行走新疆、西藏等地,丈量祖国山河,再现征途如虹!
天山脚下的甜蜜之城
李若兮
7月13日午后,满载旅客的列车开出湖南,驶向新疆,车厢的规律晃动模糊了昼夜,只有窗外的风景标示着地理坐标的变化。西出敦煌,一车人沿着两千年前牵着驼队的商人的老路,来到新疆之旅的第一站:“新疆东大门”哈密。
提起哈密,人人都先想到金黄香甜、清脆爽口的哈密瓜。果然,一下车,就看见站台上几辆装满瓜的手推车,香气诱人。走出车站,更发觉这座城不仅飘着哈密瓜的香甜,还有着哈密瓜的色泽——无论居民楼、清真寺还是博物馆,都无一例外地以黄色为主色调。天又高又蓝,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城中的一切都沐浴在蜜糖般的金色光晕里。地平线尽头,连绵的天山庄严巍峨,以终年不化的冰川滋润着这座城的58万人口。

对哈密的第二印象是导游燕子一张晒得通红的圆脸。她个儿不高,性格豪爽,笑起来甜得像哈密产的瓜,嗓门尽管因为连日带团而略显沙哑,但依然嘹亮。一出城,她就指着道路两侧绿油油的棉花和辣椒田,说这属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十三师的火箭农场,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解放初期,兵团的军人们在这荒凉的大漠边缘创造奇迹,硬是让碱化严重的土地长出了一畦畦粮食。燕子来自江苏的父亲就是这些军人之一。她的母亲则是从蜀地来援疆的女兵,看来当年“上天山”的远不止“八千湘女”。两人一个北一个南,在祖国西部成了家,从此饭桌上的主食变成了一顿米一顿面。
从火车站到大海道魔鬼城的一个半小时车程,伴着燕子的唠家常很快过去了。车在景区门口的服务区短暂停留,既是为了沿途不可多得的卫生间,也是让乘客们有机会从路边小贩手中尝一尝当地产的哈密瓜、西瓜和葡萄。下车前,燕子叮嘱,如果不打算买就不要试吃,试吃之后因为不好吃才不买就直说。我没有在这里买的打算,因此谨遵指示,不敢对视摊主们的热切目光。
正欲走回大巴车,最靠边瓜摊的摊主叫住了我。“来!瓜!我请你吃!”我犹犹豫豫,于是他又喊了一遍。我走近,发现是个俊秀的维吾尔小伙。他直接从手上正在切块装碗的哈密瓜中削了一大块给我,然后一边干着手中的活,一边用带着柔和口音的汉语问我来自哪里、多少岁,又问我是来干什么的。我答“推荐官”,他干脆地说“听不懂”,我便解释“写文章,告诉没有来过新疆的人这里是什么样”,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此时燕子的大嗓门响起,叫乘客们赶快上车,我三两口吃完,又向他确认:“我真的不用付钱吗?”他笑眯眯地说:“不用,送你的。”我想,大约是因为这些可爱的人,这里的瓜才格外甜吧。

魔鬼城炙热如火星表面。气温达到四十五摄氏度,阳光曝晒在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发烫,大地的热力透过鞋底也隐约可感。大家一开始嫌十分钟拍照时间太紧,实际上不到八分钟就纷纷逃回车上。这里的景色也仿佛不属于地球:一丛丛灰黄的巨石拔地而起,千万年如一日地被沙漠里的烈风切割,形成细腻的层次和千奇百怪的形状。
在艾斯开霞尔古城堡遗址,三栋颓圮的房屋矗立在岩壁上,厚重墙壁依稀可辨土砖堆砌的痕迹。据说,附近还发现了数具干尸和古墓群,古丝绸之路的繁荣可见一斑。更巧的是,距城堡几米远的巨石岩层中,就是翼龙和翼龙蛋化石所在的地方。1.2亿年前的白垩纪、两千多年前的汉代与公元21世纪,三个时空在这茫茫戈壁中短暂相交,沉默的巨石和呼啸的风声见证着苍茫的历史。

从大海道无人区回到哈密老城区,欣赏过维吾尔族特色的十二木卡姆歌舞表演,我们在回王府迎来了一次庄严的日落。登上王爷台,汉族大殿、蒙古族亭台和附有两座宣礼塔的清真寺错落有致,虽外形和装饰元素迥异,但由于都以黄绿为主色调,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半明半暗的光影包裹着建筑群,晦暗似那段充斥着血腥与烟尘的历史,明亮如多民族紧紧相依、共同创造的未来……
用过晚餐已是九点多,正欲回酒店,不料大巴车挂住了停车场上空的电线,师傅肉孜正在努力地操纵方向盘摆脱困境。只见大车一会进一会退,车后面摆着一张板凳,一个饭店伙计踩在上面,高举一柄大衣叉子,试图将缠在车上的烦人电线拨开,另一个厨师打扮的小伙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我们在原地等候,看着这场景倒也生动有趣。十几分钟后,我们的车成功脱险,围观的一圈人高兴得几乎鼓起掌来。
第二日一大早,专列按照计划告别哈密,开往下一站:北疆阿勒泰。人人拎着几个哈密瓜、几串葡萄手忙脚乱地过安检上车,在火车上忙着切瓜吃瓜。即便已经开出哈密很远,哈密瓜的清甜芬芳依然弥漫车厢、萦绕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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