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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兰韭莲

      刘新昌

      今年的梅雨季似乎有点长,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昨晚还一夜风雨,早上醒来,却风停雨住,朝阳初升,霞光满天。上班路过公司北门左侧花园时,发现花圃内的韭莲群花勃发,嫣红一片,甚是娇艳妩媚。

      韭莲是石蒜科葱莲属多年生草本植物,之所以叫韭莲,因它叶像韭菜,花似睡莲,开六瓣或八瓣花,呈桃红或荷红色。韭莲头茬花一般在初夏时节开放。在我的老家隆回县,每当端午麦收时节,沟渠旁,池塘边,一片片繁茂的粉红色韭莲在绿叶的衬托下,鲜润透亮,异常美丽。

      韭莲还有一个姐妹花叫葱莲。同理,葱莲的叶像葱,花似莲,但开的是白色的花。葱莲一般在中秋前后开放,有时隆冬时节,也能见其靓丽姿容,洁白无瑕的花朵散发着白玉般的质感,它和睡莲一样,白天开放,夜晚合拢。

      其实,葱莲与韭莲的花,特别像兰花,葱莲、韭莲又称葱兰、韭兰,二者合在一起时,人们习惯称为葱兰韭莲。这两种花有一共性,就是愈是风雨来临,愈是花开旺盛,人们又称它们为风雨花,或者风雨兰。小时候看电影《马兰花》,酷爱里面的一句经典台词,每次出门放牛,在田间地埂看到葱兰或韭莲,就会情不自禁地摘下一朵,学着电影里小兰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在说话,请你马上就开花。”

      那时候,不懂葱兰、韭莲为何会有“愈风雨愈开放”的禀性,只是觉得葱兰、韭莲与马兰花一样——风吹雨打都不怕,每次拈花在手时,总是幻想葱兰或韭莲也能变成拥有魔法的马兰花,轻轻松松实现自己的愿望。直到后来大学时,读了一篇关于葱兰和韭莲的科普文章才知道,原来葱兰韭莲之所以有“愈风雨愈开放”,是因为它的鳞茎中,有一种控制开花的激素,每当风雨来临,随着气压和气温变化,会导致鳞茎开花激素增加,促使它开放出更多的花朵。

      2018年,岳父家新修的华堂落成后,院子里空着两方小花圃,一时不知种什么好。我见他们家房前屋后有许多野生的葱兰韭莲,就地取材,将它们移栽了过来,岳父是个勤快人,施肥、除草、剪叶,从不间断。这些葱莲韭莲有了岳父的照料,一年能开好几茬花,也算是见证了“勤劳的人在说话”吧。

      前几天,在旧书网上淘到一本荣宝斋画谱之类的书,打开书一看,被居巢、居廉两兄弟笔法工整、色彩明丽、画风灵秀的画作深深吸引。这些花鸟草虫形神兼备,活灵活现,真不愧是岭南画派的杰出代表。当我看到那幅《风雨花(韭莲)·蝴蝶》时,更是觉得画作明丽秀妍,鲜润活脱,一种宁静、闲雅的别样感受在心中升腾。这一刻,我仿佛拥有一把“请你马上就开花”的精神秘钥,随时能打开一片岭南风物的精神富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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