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敬畏生命

　　杨燕（大三学生）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八苦即八味，其间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我尝试读懂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发现，我最畏惧的便是死亡，自己的，还有身边人的。

　　闲来无事，我会想，时间可不可以是流动的永恒？现在身处的时空，可不可以不要再有新生命的出现？可不可以不要再有旧生命的流逝？这样，我也不会忧虑、不会恐惧。但我知道这是天方夜谭，是痴人说梦。我坚信，呱呱坠地，一定不是任何一个人有意识地做出的有效选择，垂垂老矣，这也一定不是我们愿意皈依的宿命。以前，一切都很懵懂，后来，有人老去，有人长大，一切也都清明起来，对生和死的界定也渐渐明晰。

　　小时候，对死亡的概念是什么呢？

　　在小学时，我亲历了一场白色的仪式。我不懂，为什么那天妈妈一定要求我穿白色的衣服，我不懂为什么我要跪在白色的垫子上，我也不懂，为什么这被称为白喜事……后来，仪式的最后一天，姨拉着我的手，在丧葬队伍里亦步亦趋。现在以成人视角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隐约记得，天是凉爽的，长长的送葬队伍会在敲锣打鼓声中挪向深山里的墓地，这应该是“送别”的最后一程，因为，自此以后，我再没见过太爷爷，再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一二。

　　长长的队伍，长长的路途，密集又逼仄的锣鼓声，还有，哀哀戚戚的哭泣声。那条路，我不曾看清过它的方向，就是一直哭、一直走，那一刻我懂得，日常的点滴最后都是用来缅怀的。我想起，他来我爷爷家唠嗑的场景，我想起他前一天得到好吃的零嘴，隔天便独自步行来到我家送给我和小弟吃的场景，我想起我在他干净整洁的房间看动画片的场景……

　　因为失去，所以哭泣，因为失去，所以懂得！

　　活着的时候，被人牵挂着始终是幸福的，不在了的时候，倘若依旧被人牵挂着，是不是于那人而言，会减免一些生命的遗憾呢？要知道，值得花费心力牵挂着的人，那人总归是在这个世界留下些许痕迹的人。

　　你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你走了，我愿意用余下的时间把你一遍又一遍惦念，你对我来说，是时光磨灭不了的痕迹啊！现在，依旧害怕死亡，但是，我也学会了如何敬畏生命。

　　从前，我们相信，活着是一种权利，慢慢的，我们发现享受生命的权利亦有很多未知的阻碍，天灾人祸、生命无常，还有不请自来的大病小痛，原来，活着不那么简单。后来，我们懂得，活着是一种义务和责任，一个人的躯壳，却被太多载体依附，家人或朋友或事业或其他，生命承载着的躯壳不能倒下，因为你还没好好履行你的义务，承担你的责任啊！

　　我可能永远都无法摆脱对于死亡的畏惧，但是，当我选择敬畏生命、敬畏生活的时候，死亡似乎也不是那样的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