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抓鸡蛋

　　■胡剑英

　　星期天早上，我想多睡一会，老妈在门外叫我陪她去抓鸡蛋。

　　我嘀咕，买鸡蛋还差不多。见我不信，老妈把一张药店的宣传单拿给我看。在琳琅满目的药品上面确实写着新店开张，开张前三天免费抓鸡蛋活动的字样。并说，“能抓几个得几个。”

　　“我一次最多抓三个鸡蛋，你的巴掌大，今天得空借我用用。”

　　我觉得好玩，试着抓家中瓷盘里的鸡蛋，这是老妈这几天的收获。我尽力张开五指山，然后小心翼翼收拢，笑着向老妈和我儿子展示，我一掌可以抓四个鸡蛋。

　　细问老妈才知道抓鸡蛋没这么简单。要留下地址、手机号，还要听一个小时的专家讲座后，才能抓鸡蛋。怪不得近来老妈已收到好几个推销药品、优惠购买保健品的电话。

　　“别去抓鸡蛋了，这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路情。家里的鸡蛋吃完了，我会到超市买的。上午跳跳广场舞，下午打打小麻将，爸爸去世了，你要好好活着。”我对年过七旬的老妈说。

　　我自己也犯过这样的错误，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

　　那一次，我下班回家，一个小伙子向路过的中老年男人发放老式棉油打火机，机盖开合清脆有声，火花一闪一灭在暮色中，这种打火机比那种一元一个的塑料打火机精致多了，我虽然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但也驻足多看了几眼。最后接过塞进我手里的打火机，我骑上电动车想走，此时肚子有些饿了。

　　那小伙子拦住我，把我引到路边的一个小摊前，对我说：“玩玩吧。”既然受人小恵，我不便直接拒绝。

　　不过是一个转盘，拨转指针，指到画着什么物品的东西前，便取什么实物。有手电筒、小饰品、水杯……价格比较低廉，还有白送的，如果获得白送的东西，便可再转一次。此时小摊前已围了不少人，有好几个兴奋地中了大奖。

　　我比较“幸运”，得到一个水杯，再转时我竟转到一个电动按摩器，可是这个电动按摩器要价两百元，并且它是经常有人上门推销的那一种，作用不大，质量可疑。我不想要，那小伙和老板马上变了脸，胁迫我买下，不然就不让我走。我翻出钱包说：“拿去，就这一百元钱了。”我这才得以脱身。第二天我经过那里，已不见那群人的踪影，也许是有受害人举报，他们逃之夭夭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要是坚决些，少抱侥幸和贪便宜的心理，我岂不是可以免遭这类骗局？

　　我最后劝住了老妈去抓鸡蛋。

　　这时，社区有几个大妈抓鸡蛋回来了，她们笑哈哈地交流着胜利的经验。最奇葩者说道：“晓得吧，我不是傻乎乎地抓鸡蛋，我是叉开手指，摊开手掌撮鸡蛋。”对她们的说法，我欲言又止，我只想对她们说：“你手提包里买了多少钱的药，能展示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