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掌勺乐

　　■吴丽珊

　　“今天的猪脚香滑可口，不油不腻，好吃。”80多岁的妈妈连连称赞，我在心里偷着乐：“老妈呀，你受骗了。”以前，我们家由老公掌勺。用他的话说，是因为我做的菜不好吃。男子汉就是如此，疼人，也要用损人的话来表达。

　　疫情时期，不能出门，家里食材虽多，却不知将宅多久。为了尽量减少出门，还是精打细算好。男子汉掌勺，都是大手笔，这种“斤斤计较”的事情，就交给我等小女子吧。于是，春节过后，我接过了掌勺权。

　　有计划地安排不是难事，难的是我这手艺。好在我是爱学习的好学生，随时向老公请教，妈妈也常常走进厨房现场指导。宅家的日子，催生了很多大厨，朋友圈里几乎天天晒美食，我看到喜欢的，或者自己正好有这方面食材的，就视频通话，拜师学艺。

　　学以致用，学到好的烹饪方法，我就动手练习，有时候甚至还会根据自家的实际，进行改良。这被母亲称赞的“猪脚”，就是我“融会贯通”的产物。

　　家里买的猪脚，在我向弟弟取经后，一次次练手艺， 早“练”完了。

　　有天清理冰箱，又意外发现一袋猪脚。惊喜之余，急忙拿来解冻。解冻后，却发现是羊腿。母亲不吃羊肉，怎么办？我“逗皮”的心理作祟了，瞒天过海，把羊腿“烧”成猪脚，如何？

　　我先用朋友秘制羊肉的方法，把羊腿用当归、黄芪、桂皮煮上半个小时。再用弟弟独创的“辣烧”法，把羊腿放入自家做的酸辣椒来一番“辣烧”。不但成功骗过了妈妈，就连老公也骗得狐疑：“今天的猪脚，个头怎么这么小？”笑得我差点没忍住秘密。

　　家里鱼多，都是亲朋送的。有年前送来的腊鱼和新鲜鲢鱼，有正月初三晚上，冒着风险送来的十多斤重的大草鱼，还有快递来的100条土鲫鱼。这么多鱼，即使每餐吃，也可以吃上个把月。食物就是如此，不管多美味，也耐不住天天吃，那会想吐的。我只能在烹饪方法上下功夫。水煮、红烧，鱼片、鱼丸，我绞尽脑汁，不断翻出花样。在这些花样中，家人们最爱吃的，是剁辣椒蒸鱼。将鱼两边煎成金黄色，放姜丝、豆豉、剁辣椒蒸，简单又美味。

　　朋友快递来了很多大红辣椒，妈妈说煨辣椒好吃。小时候家里煨辣椒是埋在柴火灰里，可现在哪去找柴火灰？经过实验，我发明了隔锅烧的方法。将辣椒放在烧红的锅里，转成小火慢烤，烤到外皮焦黑，轻轻一剐，外皮如脱衣一般，完整褪下，辣椒便香气四溢，佐以盐、醋，加上辣椒本身的甜味，非常爽口。

　　早餐我也尽量变着花样。家里的南瓜，正可以用来做南瓜饼。杂粮粥配南瓜饼，加一个煮鸡蛋，很不错的搭配。一碗甜酒冲蛋，撒上红枣丝、枸杞，配几颗汤圆，色香味俱全，又是一个花样。

　　即使最普通的食材，我都饶有兴趣用心用情去做，家人们吃得开开心心，我更是由衷地满足。

　　母亲是年前来家里的，本来说好过了年就回去的她，被这疫情留住了。我得以长时间陪在她身旁，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哄她开心。

　　这场疫情，虽然让我们出不了门，却让我享受着与母亲相处的幸福时光，享受着掌勺的快乐，同样过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