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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晨钟

      刘际雄

      星城的早晨,是一堆蓬勃的生动。

      凌晨四五点睁开眼,便听见窗外传来“刷刷”的扫地声,是保洁员在清扫夜间悄然飘落的树叶。睡醒的宿鸟脆鸣声声,与地下的“刷刷”唱和。

      闻鸟而起,与妻牵了手,钻进蒙蒙晨色。拿手机打开滴滴,一辆的士应讯而至。上了的士,由东往西,往梅溪湖畔的某医院去。

      是谁最先叫醒了星城?问身旁驾车的的哥。的哥说:他们是两班倒,做晚班的不到五点交班。他一早起来接了班,跑出几十里地,送了一位客人,我们是第二单。五点接班的的哥们,当是让星城醒来者?

      七点二十到医院,去一旁的常德粉店嗍粉,问从安乡来的店主刘三什么时候干活。刘三笑盈盈告诉我:起得早呢,五点不到便起床,烧水、熬汤、炒码、备碗、煎鸡蛋……六点多钟便有客人来用餐。“米粉怎么来?”我问。“米粉专人送。他们四点多就骑车送粉,到我这里还不到五点!”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如妻和她医院的同事一般赶早上班的人们,亦是排不到最前的。虽然他们披星戴月,但六点多起,八点到岗,当不上催醒星城的晨钟。

      着校服、挎书包的莘莘学子算得上么?想来答案也是未必。读书娃贪黑起早,入校门的时间在七点半,出家门也六点多吧。

      一组画面蓦地从脑中闪现:星闪高天月朦胧,一条通向城东郊区的马路上,车辚辚,马萧萧,面包、小货、摩托、三轮……各色车辆铺满一路,朝着长沙黄兴海吉星国际农产品物流园批发市场涌去。这是一个超大的农产品集散中心,鱼肉禽蛋,瓜果菜蔬,应有尽有。内中场景,真个是车水马龙,人流如潮。每日凌晨刚过,城中大大小小餐馆、菜市的购物车便自四面八方涌进这里。他们要趁早抢鲜,操持一天的生计活路。而供货发货的卖方,等待着买方,待价而沽,他们当是分班轮值,不辞昼夜的。

      是的,这城中还有各类轮班值夜的人们:军营哨兵,小区门卫,病房医护,车站司乘……正是这些在一个个平凡岗位的劳动者,用自己的辛勤劳动,让星城早早醒来,唤出暖心舒意的春光。

      曾与一位的哥乘聊。小伙姓陈,攸县人。高中毕业后考进长沙一所高职院校,却因父亲重病弃学往深圳打工。初始干苦力,继而靠自学电脑编程打进大众汽车集团搞软件维修。待遇好了,可女儿临世,买不起房,孩子就学困难。于是他拖家带口转回长沙,从摆摊卖衣服做起,而后学驾照,开的士,老婆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八年过去,小伙有了房,女儿进了师大附中,还添了个小儿子。一家人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我问他生活的感悟,他回答:儿女们生活得好,这就是希望!

      曾识得彭家井巷内修鞋的小龙师傅。他十六七岁自望城来长沙修鞋补衣,一间不过十来平方米的作坊,演绎着他平凡却也颇有色彩的人生。艺好不怕巷子深。他的生意靠着熟客口口相传渐旺,他又学会开锁配钥匙之类的本领,日子过得芝麻开花节节高。前日同他闲谈,知他城中有房,两个孩子一个上班一个读高中,还把偏瘫在床的老母接来奉养。他说人活着莫比别人比自己,图个今天比昨天好,明天比今天更好。

      致敬叫醒星城的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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