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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翠鸟、老鼠

      周兆燎

      连日来赤日炎炎,晒得窗外两排大树都蔫了,天地静止,树上的小鸟松散着羽毛耷拉着头,一个个没精打采,不像前些天鸟鸣深长,嗓子“娇媚脆水”。

      今早刮起了小凉风,一只懵懵懂懂的翠鸟来劲了,误入我家书房,想必受到了诱惑,墙上挂着四条屏梅兰竹菊。

      梅兰竹菊以假乱真,随风摇曳,丛中还有翠鸟的同类,上下翻飞嬉戏。不过,菊花、梅花不是秋冬开放的光景吗?可见翠鸟不动脑筋,蠢得死,眼下正是盛夏,想想都知道是我做的局。

      翠鸟如此容易上当受骗,昨儿还摇摇晃晃停在窗前一只风铃上,听风铃时有时无地讲风和远方的故事,一唱一和,一同感受这夏日的明媚、快乐、悠长。

      我家还招可恶的老鼠,就是那种贼头贼脑,人人喊打的家伙,沿外墙从一楼爬到六楼,不知死活,难道不怕掉下去摔死吗?

      另外,我家窗外还挂着一个红色心形小花篮,里面搁着一支假花和一盘大米。就像老鼠爱大米,鸟儿也来争夺,鸟鼠好像我养的一帮门下食客,一盘大米很快就被吃光了。

      据我观察,争夺的结果总是老鼠输。老鼠输在胆小如鼠,听到风铃叮当一响,或我咳嗽一声,以为大祸临头,连忙撤离,而小鸟则是飞向蓝天飞向白云的主儿,心胸坦坦荡荡,见识也多,知道我和风铃没有恶意。

      尤其那只翠鸟,双翅各有一抹嫩黄,也许真是“旧时王谢堂前燕”。王谢子弟出身名门,站有站相吃有吃相,盘中餐总是归他打扫,不浪费一粒粮食,连掉出盘外的也一粒粒拾起吃了。

      相比之下,老鼠就显得特没品,慌慌张张,我无意伤害它们,它们还是心虚,不做贼也心虚,最怕风铃,风吹铃动,吓得它们三魂荡荡,七魄悠悠,一溜烟儿跑了。

      老鼠来自阴暗的老鼠洞,见不得阳光,一见阳光,它们就紧张慌乱,就害怕被逮个正着。原来如此,原来动物也有某些人性的弱点,也有严重的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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