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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望(短笛)

      马晓花

      孩子时的我,经常坐在大门口,向南望。

      我因为年纪最小,留守在家“看门”。有时百无聊赖地望向不远处在地里劳作的父母,和大几岁的姊妹。

      有时翘首,巴望着村子最南边的马路,看骑着自行车去南边市里办事的父母是不是出现在视野中,惦记着一身新买的衣服,或几包散碎饼干之类的零食。

      等到姐姐们读了初中,那个叫北岭的地方刻入我的脑海。我知道,不久我也将在那里读书,时不时望着出神。

      北岭的北边不远处,是我视野内唯一的山,我们都叫它“北山”。直到现在,我也没踏上过那片土地。

      望过去,感觉分外熟悉,因为经常听父亲自豪地说起,那是他年轻时工作过的地方,山上应该有父亲勤劳的身影和让人羡慕的英俊模样。

      一道山,隔绝了我跟北方的世界。北山,一度成了我心中北方的尽头。

      那时,我的梦想只能洒落在田间地头。

      偶尔看见流星在南天滑落,我就一阵揪心,生怕打坏了别人家的房子或庄稼。

      人生忽然,仿佛流星在我们家落下。一次下地窖发生意外,父亲英年早逝,母亲一人拼着老命,拉扯大四个孩子。

      老屋南门的那棵歪脖子洋槐树也长大了,躬身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它没想到,即使是亲戚,也从不登门。

      读了高中,又忍饥挨饿读了大学,我被录取到南方一所大学读研。我不再“望”了,我知道脚下的路,必须得自己选择。

      不曾想,我这一走,又走得太远,离家千里,成了被北方家人惦记的那个“南望”。

      夜里无眠,脑海里那棵陪我“南望”的歪脖树,似乎在望着湘江之滨的我,每天关注两地天气变化的母亲,也在拉长视线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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