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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报道(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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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阳光照明

      佘利娥

      又到春暖花开季节,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阳台。小荣搬张椅子放在那块阳光照射的地方,此时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从客厅旁边那间卧室走出来,笑眯眯来到阳台,端端正正坐在女儿小荣安排的靠背椅子上。

      坐在有阳光的地方,她又要给母亲理发了。小荣的母亲生有一儿一女,儿女们都是公职人员。父亲离世,母亲也老了,小荣知道女儿更容易亲近母亲,比较了解母亲,也更方便照顾母亲,她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照顾。

      恍然间,小荣照顾母亲近二十年。小荣照顾母亲,从不影响工作,更没撇下自己的小家。她相夫教子,家里遇到难事,她料理好琐碎的家务,照顾好老小,便想尽一切办法,为家里排忧解难。

      有人说,小荣有点傻,把一大摞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作为女性的小荣,她既是女儿,又是母亲,是妻子,也是儿媳,她把身上的角色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只要两边的几个家庭的老人都有安身之处,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也不感到累。

      小荣把母亲安顿好,她工作时从不分心。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遇到的难事她都一直坚持帮衬,她为了不让两边的老人操心,她从来不把自己做的事情跟老人讲,她默默承受着,帮助着,分担着,从来不埋怨。

      女性的温柔与韧性能融化一切难事。小荣每天带着阳光的心态去工作,带着笑容回家见母亲,见家人。

      小荣说,她母亲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儿子家里早已住着老人,母亲高龄又体弱多病,她不照顾母亲,谁来照顾。

      她与母亲相互扶持,互相鼓励,母亲在她身边生活得自由自在。小荣说,谁都有老的时候,老人的今天,就是我们后辈人的明天,要好好善待老人。小荣的母亲患有腰椎突出症,背上整条脊椎弯曲,向外凸出来,越往高龄走,老人的身子越不能立直。小荣看着母亲这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她知道老人年轻时伏案工作劳累过度,让身体落下病根,小荣痛惜母亲,她想尽力让母亲晚年过得开心点,快乐点。

      老人爱整洁,她喜欢把头发剪得精致熨帖。老人不想去理发店,她的腰立不起,坐着坐着就弯下去了,得要人帮她把上身搬起来,搬的时候,用力大了,老人受不了,用力小了,又搬不起来。小荣经过很多次尝试,她终于练出了适中的办法搬起她母亲直起。她用两手臂操住她母亲的两腋窝,抱起母亲的上身,让她肩膀以下部分靠在靠背椅子上,又蹲下身子,一只手放在她母亲的腹部,另一只手放在她母亲的腰部下面一点的位置,再用适当的力,把这部分往上提,她母亲这样才又坐直了,她接着拿起她用了几十年的理发剪,继续为母亲剪头发。后面这几年里,小荣每为母亲剪一次头发,她帮母亲至少要搂三次腰,小荣坚持这么多年,从来没嫌过麻烦。

      小荣母亲说,她在小荣身边度过晚年,很安心也很舒心。小荣说,她陪母亲过老,她很乐意也很幸福。

      小荣母亲八十多岁,小荣五十多岁。小荣说,她这个年龄,眼睛的光圈似乎没有那么明亮了,看什么东西都有点模糊,看不清,她帮母亲理发尽挑晴天,她说,她要借阳光为母亲的理发照明。

      母亲老了,说什么给她听,她又不记得了。她母亲又跟小荣说,开灯照着剪不还好些,小荣还是和颜悦色地跟老母亲说:阳光照着剪发,比灯光照着更明更亮。“家有一老,如同一宝”,小荣真正把老母亲当成了她手心里的宝。

      小荣母亲那次住院,小荣也正好休假,小荣亲自陪护母亲,隔壁床上的老娭毑说:有这样细心体贴的女儿,这位老娭毑真幸福哦。小荣的母亲竖起大拇指说:你是我的好女儿!从来没为照顾母亲的事落过泪的小荣,被母亲这句简单朴实的夸奖说得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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